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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
今年6月,全國70個大中城市房屋銷售價格同比上漲7.1%,7月北京、重慶等城市房價持續上漲的幅度更加驚人,一些新樓開盤均價呈現出百分之幾十的暴漲,開發商甚至開始了一次『攀漲』房價的『集體行動』,在開發商說自己的利潤已經高到不好意思對外講的同時,買房人哀呼『我已經絕望了』。
在這種形勢下,人們又開始對低價的『個人合作建房』寄予新的希望,希望它能夠對似乎已走到盡頭的房地產開發體制有所突破。為此,中國經濟時報近日組織了對幾個城市『個人合作建房』情況的采訪報道,以期引起相關方面對『個人合作建房』所面臨問題的關注。
8月2日,重慶市國土局內部一位人士對中國經濟時報記者透露,此前一直被張平看好的九龍園地塊被另一家房地產公司競得。『可以肯定的是拿到該地塊的公司不是銀潤。』這位人士對記者如是表示。這意味著,此前有關重慶個人集資建房發起人張平成功拿地的報道可能是一條虛假消息。而與此同時,業界人士也對重慶個人集資建房的前景表示不容樂觀。
『成功拿地』迷霧
7月下旬,有媒體報道:重慶個人合作建房發起人張平首次獲地。報道並非來自一家媒體,但內容基本相似,報道稱,重慶最近推出的九龍園區控制性詳細規劃F2-3-1/02地塊(下稱九龍園地塊)被重慶銀潤公司競得。而銀潤公司正是張平發起成立的個人合作建房的實際載體。報道同時援引稱,九龍園地塊成交金額為2740萬元,高出競拍底價533萬元。
針對這一消息,中國經濟時報記者深入展開了調查。7月31日,本報記者意外地獲得了一個驚人消息:據知情人士透露,重慶個人合作建房發起人張平並沒有成功獲得九龍園地塊,入主該地塊的開發商另有其人,但這位知情人士並未透露更多的細節。
當天,記者聯系到上述報道中較早接觸到重慶市國土局某位官員的另一位知情人士,這位知情人士對此也是大吃一驚,不過,她還是對張平成功拿地深信不疑。
『銀潤在網上公布成功拿地是7月3日,無論是項目地址還是名稱等內容都跟九龍園地塊不謀而合。』這位知情人士說,惟一可以解釋張平拿地失敗的可能是有關部門的官員怕被懷疑引火燒身,『因為九龍園地塊公開拍賣日期是7月16日,而在這之前,銀潤方面就已經發出帖子稱拿到地了。』她認為這是一個很大的疑點。
8月2日,記者登陸『銀潤重慶個人合作建房網』,也發現該網站提到一個項目——銀潤九龍花園合作建房項目,該帖除發布的日期定格在7月3日外,還詳細介紹了地塊項目坐落位置以及周邊交通等情況。該項目地塊位於重慶高新技術開發區核心區域的中心位置,以輕軌車站為鄰,公交線路四通八達,『該區域經多年的建設,周邊配套設施十分完善,是一個非常適宜合作集資建房的好地方。』
當天,張平在接受本報記者采訪時對『拿地成功與否』的問題始終不願正面回答。『不好說的,很多人都在打電話問這個事情。』張平說。盡管記者一再追問,他始終守口如瓶。
『拿地過程有很多變數,即使是拿到土地,也要等相關的規劃、立項等手續到手之後纔算成功。』張平似乎對『拿地成功與否』這一問題諱莫如深,不過,他卻為記者提供了一個重要信息。『我們可能和有關公司合作。』張平表示。至此,重慶個人合作建房首次拿地仍是一片迷霧。
然而,8月2日,本報記者從可靠渠道獲得的消息顯示,九龍園地塊的買主並非是銀潤公司,而是另外一家房地產公司——重慶森柏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下稱森柏公司)。當天,重慶市國土局內部一位人士對記者透露,九龍園地塊原屬工業用地,此次由工業用地轉為住宅用地並重新招拍掛,原土地使用者森柏公司順利競得了該地塊。『可以肯定的是拿到該地塊的公司不是銀潤。』這位人士也否定了此前個人集資建房者拿到土地的說法。
神秘『森柏』與『空中樓閣』
據了解,重慶個人合作建房發起者張平以前一直在建築領域承包工程,今年初,張平在重慶發起個人合作建房倡議,隨後成立了重慶銀潤投資顧問有限公司,專門運作此事。
從張平後來透露的消息分析,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銀潤並沒有直接參與拿地,而是與其他房地產公司合作,共同或間接取得土地,果真如此,那麼這家公司又會是誰呢?但是據記者了解,合作共同取得土地的這種可能性也基本被排除,因為從記者目前掌握的情況,銀潤公司並沒有以合作者的身份進入九龍園地塊招拍掛的最後環節,同時也沒有出現在國土部門合作拿地的名單中。張平惟一可行的途徑就是間接拿地。
從公開的報道中記者發現,張平『鍾情』九龍園地塊已有相當時日,並且做了大量的准備和研究工作。包括取得土地後房屋建造方面的戶型設計、配套設施以及未來售價等方面都做了精心的籌劃,戶型設計確定為70%為50-90平方米的三室兩廳,20%為100-150平方米的四室兩廳兩衛,今年3月,張平對外透露的合作建房價格為1700元/平方米,這一價格比周邊低30%—50%,後來,他又對上述價格做出了調整,稱預計房價為2100元/平方米左右。
記者了解得知,九龍園地塊規模並不大,宗地面積僅9574平方米,容積率為4,總建築面積37338平方米。如前所述,用張平和銀潤方面自己的話說,該地塊是一個『非常適宜合作集資建房』的地塊,對資金的需求和壓力也不是很大。分析人士指出,張平眼下面臨的境況很可能是拿地受挫,因此轉而謀求與取得土地的地產商合作。
8月2日上午,記者致電森柏公司負責人王宗渝,電話接通之後他首先詢問了記者的身份,當記者如實將身份和采訪意圖和盤托出之後,王宗渝便匆匆掛斷了電話。很顯然,他對記者和合作建房話題十分敏感。記者後來再三撥打王宗渝的手機,每次電話一接通他便立即掛斷,後來乾脆不接。
盡管早些時候有消息說張平在重慶物色了多個合作建房項目,但除了其主推項目九龍花園項目外,其他項目近來也沒有聽說有什麼進展。一個很淺顯的道理是:設若張平篤志在九龍園地塊上『試驗』合作建房,他除了與森柏公司合作,別無選擇。但從王宗渝那裡,記者無法得知作為九龍園地塊主人的森柏公司與張平是否有過接觸或正在進行合作。重慶個人合作建房因此更加迷霧重重。
此外,記者進一步了解得知,森柏公司為重慶一家私營有限責任公司,在重慶地產圈,森柏公司名不曾見經傳,很多業內人士聞所未聞。森柏公司日常事務據說均由人稱『老?』的王宗渝負責,而公司的法人代表是王宗渝的胞兄王宗柏。據悉王氏兄弟共三人,王宗柏同時也是重慶惠友集團法定代表人,重慶惠友集團主營業務為工程機械的代理銷售,實際上,森柏公司只是重慶惠友集團旗下一子公司。
『我覺得這件事情肯定難,風險很大。』重慶陽光100副總經理蘇建波認為,在當地,個人合作建房前景十分樂觀,蘇的觀點在重慶業界具有一定代表性。
蘇建波向記者表示,首先是個人合作建房拿地難,即使合作開發,也有很多的問題,擁有土地的一方一般都希望實現收益最大化,自然是房價賣得越高越好,並且沒經驗的開發商希望與專業機構合作,個人合作建房恰恰在這兩方面都無法滿足其願望;其次,重慶房地產市場與全國其他市場相比,對項目開發的考驗更加嚴酷,過去,像珠江、萬達、陽光100等知名房地產開發商都曾經在項目開發方面敗北或虧損過,最多僅做到盈虧平衡,雖然眼下重慶房價上漲對項目開發是一種利好,但對於個人合作建房來說,對成本的控制仍然是一種巨大的考驗。
『房地產是資金、關系、技術密集型行業,個人合作建房弄不好房子蓋不起來,達不到比周圍房價低很多的目標不說,甚至可能虧一大把。』蘇建波說。
張平最後在接受本報記者采訪時坦言,個人合作建房之所以至今沒有成功的先例,原因在於它觸動既得利益集團的利益,從一開始就遭到很多人的反對,『我們不想步人後塵,過分張揚。』這或許是張平不想透露項目進展和相關真相的原因。
在九龍園地塊現場,自從去年春季租賃該地塊上面廠房的一家三輪車廠搬遷後,便一直空置了下來。截止記者發稿時,這裡廠房、辦公及宿捨樓依然如故,沒有任何動工的跡象。也就是說,目前,重慶個人合作建房仍是『空中樓閣』。
武漢合作建房:三年求索,破冰在即
『我們的合作建房有了新進展。』合作建房(武漢)聯盟發起人連巨生近日興奮地告訴中國經濟時報記者,目前有多個項目還在洽談中,其中處於將軍路的一個爛尾樓項目,接近啟動階段,只待原開發商與承建商善後事務處理完畢即可啟動。
高房價激起自建夢
1999年,連巨生買下了一套住房,由於還貸和物業費壓力太大,他在新房住了一年就將其出租。
『隨後幾年,武漢的住房價格更是一路飆昇,周圍好多人都跟我訴苦,抱怨房價太高,買房太難。住房問題逐漸昇級為一個社會問題。』連巨生告訴記者,2003年於凌罡在北京率先發起個人合作建房聯盟,當時他就想如果武漢有人發起合作建房,自己絕對參加。
『但是,等了好久都沒人願意站出來組織。』連巨生說,畢竟這是一個新事物,沒有成功案例可循,所以也沒人願意挺身而出甘當『第一人』。
『既然都不願意「出頭」,那我來吧!』就這樣,2004年底,連巨生在武漢首次發起合作建房(武漢)聯盟,踏上了漫漫求索路。
為了實現自己的合作建房夢想,連巨生辭掉了工作。三年的實踐,碰壁無數。他將自己的合作建房道路總結為三個階段:2004年底至2006年初,是初始混沌階段,全憑一股子熱情,亂闖亂碰;2006年中是總結經驗教訓階段;2006年底至2007年是萌芽階段,開始有方向和整體思路,對現實的認識逐漸變得清晰。
『聯盟剛發起時,我就想著我們自己集資、拿地、建房,沒想到每一個環節都步履維艱。』連巨生說,比如拿地,他首先想到的是競拍。但是,拍出的價格之高讓他始料未及。這條路自然行不通。
其後,他主動與開發商聯系過,希望能夠探索出合作的新路子。
『起初,開發商對我是十分敵視的,怕合作聯盟跟他們競爭,搶了他們的市場。』連巨生說,經過幾年的接觸與溝通,開發商也意識到,合作建房只是為一部分中低收入者解決住房問題,是一種非主流的建房模式,並不會對他們產生直接的威脅。所以,現在開發商的態度也日趨緩和,雙方的合作也成為可能。
而對於敏感的資金問題,連巨生坦言,聯盟會員也曾對其起產生過不信任,自己也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不過,通過這幾年的交流與探索,尤其是近段時間以來,溫州的委托拿地模式、深圳的收購已建項目模式等陸續取得成功,讓會員對合作建房的信心更加堅定。與此同時,連巨生也積累了豐富的資源,不少項目都在洽談當中。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連巨生說,這些年來,他嘗試過多種模式,比如在爛尾樓、老住宅改造等當中尋求機會,但最終都因為種種原因而無疾而終。
『特別是位於武勝路的爛尾項目——金石大廈,差點就簽合同了。』連巨生不無遺憾地告訴記者,由於其債權問題無法理順,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這次的將軍路項目,是開發商主動聯系我們的,雙方的磋商已有半年之久。』連巨生說,該開發商的資金鏈出現了一點問題,希望和我們合作。其相關手續、債權都沒什麼大問題。所以,這次有成功的可能。不過,開發商想賣個好價錢,我們當然要爭取價格最低,目前雙方正處於討價還價階段。
連巨生告訴記者,現在將軍路周邊的房價起價是每平米3800元,而這個項目談下來後,每平米只要2000元左右,便宜不少。
與開發商合作尚屬『練兵』
『個人合作建房組織與一些資金鏈出現問題的小開發商合作,確實是一條可行之路。』中南財經政法大學房地產研究中心楊巧博士接受本報記者采訪時表示,開發商有土地和資質,合作建房者有資金,兩者各取所需,完全有可能成功。
『我們現在需要的是一個成功的案例來打破僵局,以擴大合作建房的號召力,堅定合作建房者的信心,為將來走得更好、更遠,打下良好的基礎。』連巨生說,像將軍路項目這樣在合作建房初期與開發商合作,是取得成功的捷徑。
但他坦言,自己把合作建房組織與開發商的合作,包括溫州模式、深圳模式等,視為一個練兵階段。因為目前的實際情況是,願意與合作建房組織合作的開發商往往是因暫時陷入困境的一時之需,沒有多少開發商願意與合作建房組織長期合作。開發商追求的目標是利益最大化,而合作建房組織追求的目標是『利益』(房價)最小化。
『合作建房初期,在與開發商的多種合作模式當中,與其合作直接到土地市場上拍地的操作模式,還是應該盡量回避的。』連巨生特別指出,在武漢市中心的好位置地塊,拍出的地價已經高達600-1000萬元/畝,每平方米房屋地面價格已經達到3000元,加上建房成本和稅費,建好後的房價與市場價差價不是十分明顯。
武漢人均月收入只有1千元左右,按1:6國際購房標准公式,這樣操作出來的房價,一般人也承受不起。加之人與人之間的信任需要時間和成例案例,所以前期一般不召集會員搞拍地合作建房。
『經過多方實地考察,我們發現武漢城郊結合部的閑置土地資源較豐富,也有些爛尾樓,價格比拍市區地便宜多了,因此,前期以與開發商合作為主要目標。』連巨生表示,武漢城鄉結合部有不少土地在私人手裡,這些人拿地的成本非常低,如果和他們商議買地,地價不會太高。
政策真空成『硬傷』
『如果將軍路項目成功後,我可能會考慮在武漢城鄉結合部,與一些有拆遷和改善住房條件需求的村民合作開發住房。』連巨生說,他們出地,我們集資、建房。
當記者質疑這樣的房子就是政府明令禁止的小產權房時,連巨生表示,小產權房是解決中低收入者住房問題的一條非常現實的方法。他希望政府能夠看到這部分人群的住房需求,並出臺相關的支持政策。
『個人合作建房從2003年底出現至今已經四年了,國家至今未出臺相關支持政策。』連巨生直言,這與一些發達國家對待個人合作建房的態度形成了較大的反差。
他認為,有關方面始終都沒有能力把房價調控穩定下來,就應該轉換思路,跳出體制內調控無效的怪圈,學習引進國外個人合作建房的經驗,采用國外廣泛存在的個人合作建房模式,將地方政府手上過於集中的土地資源分散一部分給民間非盈利組織如個人合作建房組織,以便使其有能力和資源搞個人合作建房,多條腿走路,以便達到調控房價的目的,也有利於改善與民爭利的形象。
而國內合作建房組織的現實情況卻是,與國際個人合作建房組織全部走非盈利性組織牌照的『待遇』不同,其被迫負擔名目繁多的商業稅費,沒有相應地位。
連巨生表示,長期不出臺相應配套政策是一種過失和不作為,希望政府能夠盡快給出相關的政策與資源支持。
資金安全有保證
『說實話,我也對合作建房有很大的興趣。』楊巧告訴記者,撇開自己是房地產業研究人員的身份,她也是普通購房者,在房價高企的現實下,她也希望加入合作建房聯盟,買到低價房。
但是她表示,在房子沒有成形的前提下,自己不會貿然出資,對於合作建房形式下的資金安全問題,還是比較擔心。
『資金問題既是會員最關注的問題,也是合作建房發起人最關心的事情。』連巨生表示,正是因為如此,纔會在初期階段回避拍地,從參與成形項目入手,逐步完善和獲得經驗,待市場心理成熟後,再介入拍地。
他介紹說,目前該聯盟已經尋求到民生銀行的合作,資金監管方案也已經設計出爐。除非有銀行、出資會員、聯盟三方的簽字,否則不能動用資金。資金問題,會員們初始疑懼,現在已基本能夠理解、接受。
而對於有人責難合作建房聯盟收取法律服務費、管理費等,連巨生表示,收取3%的管理費,不是盈利,是管理成本和開支,這是全國合作建房聯盟統一制定的『游戲規則』,與經濟適用房的管理費標准相當。管理費用於組織運作、成本開支、人員工資、法律費用等合理必要的開支,是合理正當的。合作建房只接納認可『游戲規則』的人,合作建房組織不會強求不接受此理念的人加入。
『那麼,銀行願意為合作建房組織提供貸款支持嗎?』楊巧告訴記者,據她了解武漢的銀行目前在為開發商發放開發貸款方面十分謹慎,一般只對有信譽、優質的、合作過的老客戶放貸,對新開發商基本不放貸。
『由於合作建房沒有政策支持,銀行確實不願意為我們提供貸款,包括住房按揭貸款。』連巨生對此也表示十分無奈,好在此次洽談的將軍路項目,每套房都在60平米至80平米之間,平均每套房價格在15萬元左右。不少會員想點辦法,還是有能力一次付清的。其他無法一次付款的會員,我們現在還沒找到行得通的貸款方法。只能在日後逐步摸索,看能不能借助企業向銀行貸款,『曲線』房貸。
但是對於有聲音質疑許多中低收入者無法將建房資金一步繳納到位,參與合作建房者中不乏炒房人和房地產業內人士,連巨生則表示,任何新生事物都不是完美的,需要一個完善過程,這很正常。法律上有權利與義務均等原則的表述。想讓個人或組織承擔一份義務就要讓其享受相應的權益。
他說,遺憾的是中國的個人合作建房組織至今都沒有享受到政府提供的一星半點的支持資源,更沒有任何優惠。即使在調控房價無效的情況下,也沒考慮過個人合作建房。甚至到全國兩會上去要求政府制定一部『管』合作建房組織的法律、法規,至今都未能如願。
因此從法理上說,中國的合作建房組織是沒有法律義務去接受那些『非分要求』的,只要與一般的房地產公司那樣對待交房款難以及炒房者、業內人士即為合法。
盡管如此,連巨生表示,中國的合作建房組織基於道德良知,還是沒有忘記合作建房的宗旨——以解決中低收入者住房難為已任,盡自己的最大能力來識別炒房者、業內人士等問題。
『做這些人們所希望的只會增加成本的事情,從法律上說合作建房組織並無義務,只是出於道德高者的自律。』連巨生說,這就像學雷鋒,不學雷鋒的人,你無權指責他。學雷峰的人,學得不好的,學得不標准的,也不要在一旁指指點點說人家——因為人家沒享受到相應的權益,自然也沒這個法律義務。
『在這裡,我再次呼吁,有關部門應按國際上通行的非盈利組織模式釋放必要的建房資源給個人合作建房組織,使其能獲得與國際合作建房組織相同的待遇,以便有條件和資源為老百姓實現個人合作建房,並按國際通行做法將合作建房從商業地產中分離出來。以解目前「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困境。』連巨生表示,經過幾年的曲曲折折,聯盟的會員目前已有700多名,合作建房的思路也逐漸明朗。萬事俱備,只欠『政策』這股東風。
杭州合作建房:失敗在政策
近幾年個人合作建房行動如雨後春筍般湧現,雖然操作成功的城市並不是很多,但響應者的版圖卻已然擴展到全國范圍。
『合作建房要走得更遠,還需要政府給予寬松的環境和對市場進行規范。』杭州個人合作建房發起人王湧宇近日在接受中國經濟時報記者采訪時表示,個人合作建房是打破房地產市場壟斷、解決住房難問題的一個辦法。
杭州發起人:腳步不會停下
除了直接競買現樓和溫州合作建房成功取得土地以外,其他很多城市的合作建房目前仍然處在拿地的困境中。
『杭州個人合作建房最早於2005年啟動,其間曾參與過三、四次拿地過程,但最終都沒有成功。』王湧宇告訴記者,已經談好的銀行幾度退出,令以前的合作建房行動陷入困境。
2006年12月杭州個人合作建房再次出擊拿地,此次合作建房者相中了杭州市掛牌出讓的『38號地』。2006年12月26日,杭州合作建房組織者宣布:願意加入此次合作建房項目的人,只要到恆豐銀行杭州分行儲蓄櫃臺存入5萬元活期存款,並簽訂相關協議書,即可正式成為該組織成員,資金由銀行托管,需三方公章(銀行、合建公司、開發商)纔能動用。但是當天,恆豐銀行杭州分行卻對外宣布不負責與此相關的賬戶監管。隨後,杭州媒體紛紛報道此次合作建房又一次失敗。
據杭州合作建房發起人之一的步凌雲介紹,在隨後一周時間裡,他們又再次與各方商談,找到了新的銀行、開發商,但在籌集報名人數的過程中,新談好的銀行卻再次表示撤出。最終,拿下『38號地』成為泡影。而無緣『38號地』對於杭州合作建房者來說,既不是第一次,也不可能是最後一次。
雖然遭遇了多次失敗,但杭州個人合作建房者表示他們的腳步不會停下。『今年尚沒有尋找到合適的目標地塊,但大家一直在關注市場趨勢。』王湧宇表示。
存在政策和資金瓶頸
在房價居高不下的今天,不追求利潤、比商品房價格最少低30%的合作建房方式吸引了不少購房者的目光。但是,多次遭受挫折,讓有意參與合作建房的人都開始反思其中的原因。
『土地難拿是實實在在的困難。』王湧宇告訴記者,杭州目前土地價格上漲得越來越高,很多開發商都拿不到土地,更何況合作建房者。而且,合作建房人數畢竟有限,對於大的地塊沒有足夠的『消化』能力,所以只能著手運作小一點的『邊角料』地塊,但是這種地塊本身就不多。因此,拿地對於合作建房來說,也需要等待時機。
而資金實力也是一個繞不過的坎。『雖然拿地融資時報名人數往往都會超過預期目標,但與開發商強大的資金實力相比,合作建房的資金就顯得有些「囊中羞澀」。』北京一位合作建房參與人告訴記者,即使合作建房的成本再低,但每位參與人也需要出資二、三十萬元,向銀行貸款是一條重要途徑,然而在銀根緊縮的今天,銀行界很難向集資建房者放貸,因為銀行現在既沒有相關政策,也沒有具體運作的細節,更沒有市場認可的標准。加之個人集資建房者大都是普通老百姓,又拿什麼來抵押?
『反思幾次拿地失敗的過程,除了拿地難等原因之外,還有就是參與者都是個人,非常松散,大家之間的信任度不夠。』王湧宇表示,合作會員之間意見分歧較大,有的喜歡城東,有的喜歡城西,每逢有個合適的地塊,大約只有約四五十個人意見統一。『這極大地影響了項目操作的進展,也削弱了組織者對市場的反應能力。』
『反觀溫州合作建房,其取得成功有兩個必要條件,第一是以協會出面,可信度更高;二是溫州有強大的民間資本力量以及溫州人的抱團傳統。』一位溫州房地產界人士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表示,彼此信任、合作共贏是溫州人的特質。但這一特質並不具有普遍性。
政府應提供公平的環境
『我個人認為合作建房最大的障礙是來自政策方面。』王湧宇表示,杭州合作建房中銀行之所以幾度撤出,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怕承擔風險,因為合作建房並沒有明確獲得相關政策支持。『政策上有障礙的,銀行肯定不會介入。』中信銀行杭州分行副行長陳志銘此前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認為,集資建房是個人行為。
『而且,雖然法律並沒有禁止個人集資建房,但也沒有允許去搞。沒有哪一部法律告訴哪種方式合法,哪種做法不合法。』有人大代表表示,這種『曖昧』的態度讓一些地方政府采取既不禁止也不支持的態度,而房地產產業鏈上的相關部門由於怕承擔風險和責任,對合作建房『不理不睬』,甚至有官方提醒,要警惕一些人打著合作建房的名義搞非法集資。
國土資源部中國土地勘測規劃院地價所所長鄒曉雲此前在『2007年中國房地產高峰論壇暨《房地產藍皮書》出版發布會』上建議,政府應逐步放開合作建房。合作建房是在世界上絕大多數發達國家和地區都存在的制度,而且比例較高。自建房屋是每個人的權利,制度上不能造成門檻或者是歧視性的制度,應該提供公平的環境。
鄒曉雲指出,房地產開發許可制度是值得反思的制度。目前的情況是:所有的土地必須經過房地產開發商之後纔能進入普通的消費者手上,房地產開發是一個特許經營的行業,但是購買土地或者居住權是每一個公民應該具有的權利。
『應該改革目前的開發模式。』中國社會科學院國際投資研究中心研究員曹建海打了一個比方:只能由開發商來提供住房就好像一個人找對象,不許自己找,只能通過國家設定的一個中介機構來找對象,但是這個中介費用是很昂貴的。
全國政協委員、武漢大學博士生導師王長德教授也建議允許單位集資和民間合作建房,打破房地產行業的壟斷局面,以滿足低收入家庭的基本需求。
『但是,個人合作建房作為一種新興事物,的確也需要政府相關部門進行規范,以防止別有用心的人擾亂市場。』王湧宇表示。『國內這種個人成立公司進行合作建房的方式是否值得推廣,建設部正在研究之中。』建設部住宅產業化促進中心副總工程師孫克放告訴記者,一切還有待明朗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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