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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都市裡的『蜘蛛俠』
高房價下,我們難以擺脫房奴的命運,從新老國八條、到今年的國六條,政策金牌一道接一道的出,但房價只是增速慢了,並沒有像許多想買房的人期待的那樣,降下來。難道房價就不可能再低了?房奴們就獲得不了解放了?有個人偏偏不信這個邪,他眼下就在拼命地努力壓低房價。
於凌罡,曾被稱為是中國個人合作建房第一人。他從2003年起發起個人合作建房的倡議,他希望通過購房人自己的努力,合作建房以達到降低房價的目的,抗爭房地產開發商的暴利和高房價,他的行為曾引起了廣泛關注,有支持的,有反對的,還有懷疑的,三年來他成功了嗎?在最近的一次房展會上,記者見到了於凌罡。
記者:『我看你這一年來又是建國門項目又是好多其他項目,這一年來項目有做成的嗎?』
於凌罡:『沒有,得需要大家一起來努力。』
以前於凌罡主要想通過招拍掛買地,再蓋房子。但往往有了合適的地卻湊不齊人,能湊齊人了又不一定能拿到地。
8歲的時候因為一場車禍,於凌罡失去了母親,這讓他萌生了建立一個以軌道交通為主的理想城市的計劃,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計劃也越來越具體,他還給這個理想中的城市起了個浪漫的名字,叫『藍城』。在於凌罡構思的這個藍城裡,人們不用再為高高在上的房價發愁。簡單地說,藍城的建立模式,就是政府出面組織,百姓自己集資買地建房,而房地產商只負責承包樓盤的建設工程。於凌罡說,這其實也就是個人合作建房的終極目標。
於凌罡:『就比如說我們現在做合作建房,我從最開始我就說,我說只要有三百個人,每個人拿出十五萬來,存在銀行裡面,四千五百萬現金,哪怕每個人的錢都還在自己的存折裡面,這個資金量也足夠讓開發商去為我們造便宜的房子。』
於凌罡在北四環的房子是父親單位分的,他和弟弟住在這裡,但是弟弟不常回來,他就把家開成了公司。於凌罡每周都會固定時間,在這裡組織合作建房諮詢會。今天諮詢時間到了,但來的只有一位諮詢者。
諮詢者一:『我是慕名而來。』
於凌罡:『您從天津過來?』
諮詢者一:『啊,我從天津過來的。《今晚報》發送到全國各地,所以我就看到了,看到了這個消息,看到以後,我對於你這種精神挺佩服。』
於凌罡:『謝謝您,謝謝。』
諮詢者一:『所以我說我去看一看,看看怎麼樣,能不能夠成功。我有一個小孩兒啊,跟你差不多大歲數,在北京打工,買不起房子。』
又過了半個小時,第二位諮詢者來了。
於凌罡:『您好,我正好給您講講這個芍藥居當時合作建房的這個情況。就是說這當時在芍藥居做的嘛,芍藥居的房子,就是我們當時在芍藥居評估啊,這個房子,就是它招拍掛樓面地價大概在4108元/平米,完了我們做完之後呢,加上各種各樣的成本,最後呢我們做完大概6750元,那比周邊的房價,當時我們評估的周邊的房價便宜了一平米至少1500元,這是直接便宜的房價,直接便宜的只是一個小頭兒,就像冰山的一角。』
於凌罡提到的芍藥居項目,現在那塊地附近的商品房價格已經漲到了一平米8500塊錢左右。不過這位諮詢者在聽了介紹以後卻感覺,合作建房要成功並不容易。
諮詢者二:『牽扯的方面太多了,它不是說合伙吃個飯,無所謂,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於凌罡目前在一家大公司工作,不用坐班,每個月拿的工資,除了生活就是貼補公司的開支。然而對於這一點,很多人並不相信。
於凌罡:『就是曾經有一次我跟他們去做節目,一個人跟我說,你能不能說說合作建房都為了什麼,我跟他說,我說合作建房為的是什麼呢,為的就是讓這個社會,能夠有人為社會去想一些事情,但是他就跟我說,你要是不想掙錢,你肯定就是個壞人,而且是個大壞人,你不要相信我,其實這社會根本不是這樣,就剛纔吃飯的時候我還在想,那他有沒有想過,蜘蛛俠為了什麼去解決這個社會的問題?他很窮,甚至連送個比薩都送不好,但是他一樣會去考慮社會問題,我也許比那個人還稍微好一些。』
記者:『你喜歡《蜘蛛俠》這樣的電影是嗎?』
於凌罡:『我喜歡這種一個人有社會責任感這種,我覺得這是一種基本常識,人不能沒有社會責任感,就哪怕他很窮,他也應該有社會責任感,何況從這個社會來講,我覺得我的生活和這個能力吧還應該算是社會比較中上的,所以說我覺得我應該為社會做點兒事。』
為了合作建房和理想中的藍城,於凌罡依然每天奔波在北京城的大街小巷,尋找合適的地,或者能改建的爛尾樓。
於凌罡:『實際上我們經過正常的核算,按科學的方法去核算呢,那麼北京市有三個利潤的情況,第一個利潤就是政府收取每平米大概1000塊錢土地出讓金,之後呢大約開發商投資的人可以得到20%的年回報,還有就是金融機構和這個項目管理公司,還有開發公司,能夠得到10%餘這個項目成本的回報,那麼這樣的話呢,整個這個房價應該控制在3200塊錢以內,加上600——700塊錢每平米的銷售利潤,房價不應該超過3900塊錢,而現在北京的房價是7500,這中間的部分全都是泡沫。』
記者:『那你會不會覺得這個藍城離咱們太遙遠了呢?』
於凌罡:『藍城根本不遙遠,如果政府可以審批的話,三年之內就可以入住。』
我們給於凌罡總結的兩個字是——『頂著』,他一個人試圖改變現有的住房機制和購房模式,對抗著整個社會的誠信體系和眾多房地產開發商。在他之後,上海、廣州也都出現了合作建房的倡導者,不過截止目前他們當中還沒有一個人成功。
很多人質疑合作建房,最典型的一種業內觀點是說,搞合作建房是市場的倒退,房屋建設要靠規模纔能提高管理效率,只有商業化的運做纔是成熟的市場標志。
到底合作建房能不能成功我們不想妄下結論,但這種最早出現在歐洲的建房模式,目前在全球80多個國家已經有過成功案例。我們和他們的不同之處在於,在海外,合作建房被當作是中低收入人群解決住房問題的一種方式,政府會在土地、資金及政策等方面給予扶持;而在我國,合作建房更像是一場運動,還包含著太多對抗房價暴利和維護業主權益的意味。它更像是一種宣言,一種信號,給我們的政府和房地產商們一個正面的提醒。如果房價沒有這麼高,如果我們還有更多不當房奴的選擇,又何苦自己操勞蓋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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