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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以為我的家,是一張張的,撕開後展開旅程,投入另外一個陌生……』這首姜育恆的老歌讓多少年少輕狂的心自以為成熟。我不也是嗎?漂泊似乎是年輕人的天性與權利。
當我輾轉幾座城市,終於浮萍般落在北京的第一天,一切仿佛都變了。記得那是一個冬天的晚上,火車緩緩駛入西客站,看不清這座城市的花紅柳綠和沸騰時尚,只看到萬家燈火在各色窗簾後散發著誘惑的光,我甚至能看到橘紅窗簾後的書桌上那《小王子》的淡黃色封面,能聽到綠花窗簾後收音機裡卡朋特的老歌,能聞到粉百葉窗後那好聞的綠茶洗發水味兒……突然間眼角有些熱,原來我是那麼渴望有一個家!古人認為一頭豬在屋檐下就是一個『家』字,我卻只想我的家有一扇門和兩個窗,哪怕裡面沒有什麼人在眼巴巴地等我。
買房比星星還遙遠
然而買房談何容易,北京的房價之高是有目共睹的,那就掙錢慢慢攢吧。在一家媒體供職的我先得過了三個月試用期,作為新人,我的待遇是每月六百底薪外加所寫稿費,每月下來累死也就二三千元,其中的一半要付房租。拿到工資條的那天,看著可憐的幾個數字,再想那買房子的夢,只覺得比天上的星星還遙遠。同樣過著寄居蟹般租房生涯的阿陽勸我也勸她自己:『千萬別買房子,第一,買房就等於給自己系了根繩,你想離開了,能一走了之嗎?第二嘛,買了房要還貸款,哪兒還能天天都吃水煮魚!』怎麼聽她都像那吃不著葡萄的狐狸。
一天在什剎海邊閑聊,很快從車子、票子談到了房子,嫁了大款的阿媚不無得意,『看到大街上那些開寶馬Z4的靚女了嗎,有幾個人是自己攢錢買的?買房用自己掙的錢?就衝你,買是能買,等到了不惑之年再說吧。找個有房的男人比買房容易多了!』
有房讓人踏實
因為單位人事變動,半年後,我還是『見習編輯』,同來的人都跳槽去了別處,有的甚至回了老家。我卻沒走,我固執地相信有一間或兩間小小的屋子正在這個城市的某個地方靜靜地等我。上班之餘,也不時接受其他媒體約稿寫些文字賺取稿費。買新衣?那是上輩子的事了吧。
三年過去了,小有一筆積蓄的我又是打聽同事,又是翻樓宇廣告,又是跑房展會,終於在貨比N家後按揭在南三環外買了一套50平方米的小戶型,雖然南城被某些北京人不看好,可小區開闊的樓距、清新的空氣還是讓我心怡。經過三個月的裝修後搬了進去,哈,淡黃色封面的《小王子》,卡朋特的老歌,綠茶味兒的洗發水,這都屬於我了!多年來第一次睡了個好覺,原來有房那麼讓人踏實!
明天就攢錢買房
幾天後,同是那幾個人又在什剎海邊聊天,這次談的是男人,有人拍拍我的肩說,你都這麼『老』了,還不趕緊找個男友,女人可是過了冬的白菜,越放越不值錢啊!已離了婚的阿媚邊吸著中南海邊傷感道:『找男人可比買房子要難多了,還是房子比男人讓人有安全感!明天,我就攢錢買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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