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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地產偏愛風雅純粹藝術能否促銷
十八般武藝,各有各的能耐。房地產行業的營銷也不外乎這些。
樓市賣過概念,賣過點子,賣過房型,賣過景觀,賣過廣告,賣過生活方式……到了2002年,在中國房地產市場沈穩邁入第二個十年的時候,我們驚喜地發現,與房地產業相關的商人們,竟不約而同地舞起了『高雅藝術』這面大旗。他們希望把藝術設計產業化,希望傳播純粹的建築藝術,甚至把藝術品位作為促銷豪宅的工具。那麼,經過了種種嘗試與摸索,藝術商人們到底是賠本賺吆喝還是名利雙收了呢?
室內設計師小薛:莫裡斯式的突圍
設計師小薛是個相貌清秀的南方人,總是溫和地笑著。他的公司主持過天津一系列高檔樓盤樣板間的設計。看他們的作品,那些精致的木框線角,那些抒情的乾樹枝及鵝卵石造型,從骨子裡透出江南的靈秀風雅,透出東方氣韻的質朴大氣。被認為是在室內設計領域裡,成功地用現代建築語匯傳達了中國藝術風骨和文脈。
小薛最近一直在考慮怎樣解決室內設計作品商品化和產業化的問題。也就是設計作品在保持藝術獨創性的前提下,怎樣實現規模化的擴展。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100多年前,英國新藝術運動著名人物威廉·莫裡斯的困惑。為反對工業化,兼顧藝術設計的美觀與實用,莫裡斯設計了一系列圖案優雅的地毯。但沒有工業手段的介入,這些藝術產品的成本往往過高,反而使普通大眾失去了享用的機會。
怎樣既能保證藝術作品的獨創性,又能降低銷售成本或購買價格,是設計師小薛面臨的問題,應該也代表了這個整體行業亟待突破的瓶頸。小薛希望在今年構設出一個成熟的方案,他認為這是惟一的途徑,別無他法。
開發商老潘:引導前衛藝術的第一商人
這是一個散發著靈性智慧光芒的開發商。骨子裡透出的藝術氣質,使他的每一個產品都沾滿藝術或另類的痕跡。『長城腳下的公社』在威尼斯捧回建築藝術的超級大獎,為潘石屹的藝術商人生涯奏出了最強音。
老潘曾經非常感性地說道:『一個城市最值錢的是什麼東西?巴塞羅那這個城市的財富可能一半是偉大的建築師高迪創造出來的,因為高迪設計的教堂等建築現在都成了巴塞羅那的景點。米開朗基羅年輕時可能沒掙多少錢,可是他留下的這些作品給意大利社會創造的財富是非常非常大的。現在這個社會到處是工地,到處是建築,有沒有標志性的東西?有沒有什麼可以留下來的?都是建了拆建了拆,二十年一變。什麼是最有價值的東西?漢朝的時候是瓦罐,到了唐朝的時候,如果你不創造你的唐三彩,卻去模仿漢朝的瓦罐,肯定不值錢。到了清朝,是瓷器值錢,你不生產瓷器卻去模仿唐三彩,也不值錢。現在已經到了21世紀,在現在的科學技術手段下,用現在的材料,我們應該建築什麼樣的房子?』
老潘非常清醒地認識到:藝術的內在價值豐富而驚人,卻總不能被當時的社會、當時的人們所接受和認可。多少藝術家生前藉藉無名、窮困潦倒,死後卻身價狂漲、流芳百世。而潘石屹則在嘗試把藝術品的價值提前激發出來,轉化為商業價值,轉化為滾滾財源。
於是,北京有了線條簡潔、風格前衛的SOHO現代城,長城腳下有了個性林立、質感流淌的公社。把藝術的氣質鮮活地融入建築中而絲毫不加掩飾,有人擔心這樣的產品會乏人問津。而老潘卻說,這恰好是沒有風險的,因為很多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房子。市場上一定要有新的東西纔有衝擊力。建外SOHO的設計師在外國也算是很超前的,這種設計在全世界是最領先的。從某種意義上說,引進它,是要與老潘的商業思想相結合。最終,SOHO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前衛的建築,它還給老潘帶來了年銷售收入24億的驕人業績。
要做藝術的、超前的建築,就要有相應精良的施工水平,纔能保證做出的產品不會走味兒。這也恰恰是讓老潘最頭痛的問題。
老潘表示,中國建築施工與國外的質量和精度差距非常大。好多開發商能夠請到好的設計師,設計出好的建築,但往往會因為施工的水平差而做不成,或者降低水准,或者夭折。這是跟藝術沒關系的問題。這需要更進一步的市場化來解決至少是緩解這個問題。誰的質量好,誰的成本低,我就用誰的,久而久之,情況自然會發生變化。所以說,市場是提高質量的保證。
不管怎麼說,在把藝術嫁接於商業這一點來說,老潘做到了,至少現在看,有很多成功的地方。老潘的這一嘗試,在中國是引領一代風潮的,在世界的范圍內看,也是頗具探索意義的。所以,老潘的成功,從某種意義上講,是中國的成功,也是中國給予世界的一份貢獻。而威尼斯獲獎事件,不失為一種暗示吧。
建築師小陳:藝術是豪宅的理由
建築師小陳的名言是:細節就是豪宅,藝術就是享受。小陳同時身體力行地實現著藝術的『細節』。
乍一看,小陳不過是一個挺虎實的小伙子。平頭、小眼鏡的打扮跟普通小白領沒兩樣。冷不防一轉身,見他腦後留著一條小指粗細、一尺半長的小辮子。小陳的藝術癖好暴露無遺。
建築師出身的陳春華,目前任天嬌源的藝術總監,其實包括前期策劃、媒介推廣、售樓處設計、樣板件設計等一系列的公差。要比其他樓盤項目裡的操盤手還操盤手。
讓一個藝術氣質如此濃重的人操刀一線銷售,似乎會進一步加深藝術個性與商業生產之間的矛盾。而小陳的態度卻讓人感覺他已經變成了架於兩者之間的橋梁。他的理論是,沒有憑空存在的藝術,要體現藝術的價值就必須以社會和人的需要作為背景。
小陳認為,從建築角度來看,每一個項目都是商業的,但也都是個性的。這至少能夠說明,設計在產業化的大環境下仍舊能夠體現個性,但這種個性是要在符合市場要求前提下體現的個性。因為有了市場的限制,藝術的發揮餘地就變得狹窄,而正因為大家都了解在這種狹窄前提下創作個性的困難,所以一旦有了好的東西就會更加搶眼。
小陳講了剛到天津做設計時的尷尬。因為一直以來都是在上海做項目的設計,習慣了和其他公司搶著表現個性,所以來天津推出的第一個方案就被別的房地產項目原原本本地抄了去,讓他感到有些措手不及。更為難的是,天津的老百姓對開發商和廣告宣傳的懷疑程度比其他任何城市都要高,這就進一步加大了他把握宣傳策略的難度。小陳講到這件事就感慨,『大環境下還要有小環境,表現個性的前提還是要先摸准人群的性格。』既然是探索階段,自然少不了走錯了路再從頭來過。究竟怎樣纔是百分之百的正確,誰也說不好,反正也沒有個固定的標准,倒不如先摸著石頭往前走走的好。
英國傑出的美術史家尼古拉斯·佩夫斯納曾闡述出藝術審美與實用性的矛盾。他說,建築師和設計師要接受社會責任,建築與設計隨之成為一種服務,設計出來的建築和日常用品不僅要滿足設計者的審美願望,還要達到實用的目的。畫家和雕塑家則不然,他們早在19世紀就脫離了大眾。然而藝術家依然渴望恢復公眾可能給予的贊同。
今天,實用的與高傲的藝術同時服務於我們的生活、融入我們的商品,一方面能讓更多普通的老百姓享受藝術;另一方面卻是給產業化環境下,仍舊要掙紮著保持原色的藝術,增加了一道艱難,也是一道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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