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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1日中新社的兩則報道引人關注,各大門戶網站也紛紛放在顯要位置,一是財政部副部長肖捷二十日出席『中國發展高層論壇』時明確表示,中國目前在房地產保有和交易環節稅費偏輕,問題嚴重,今後一段時期將重點推進房地產稅改革,這意味著中國對房地產征稅已成定局;二是央行副行長吳曉靈表示,央行調整房貸利率政策是想在需求方做一定的調整,主要對象並非買房的普通老百姓。
一個是財政部主要官員稱,出於遏止房地產投機行為等考慮,將開征房地產稅;另一個是央行的主要官員強調,調高房貸利率主要目標是抑制過度的投機性購房。兩大政策措施無一例外都指向了控制房價過快上漲,表明高層決策者已經基本做出了房地產『有泡沫』的判斷。這當然首先預示著,高層用實際行動為房地產『有泡沫』論與絕對的『無泡沫』論紛爭,劃上了一個休止符。
就在此前,各路專家的分析推測,實際上已經漸漸達成共識,那就是:開征房地產稅可以大幅度減少現行土地稅費存在的不規范與腐敗現象、使政府分享土地增值帶來的收益,而不是像從前一樣一次性征收土地出讓金卻埋下未來政府財政的隱患,從而使之獲得長期穩定的收入來源,並提高土地資源的利用率;同時,增加個人佔有房產的稅賦,可能有助於降低其對投資購買房地產的預期收益,從而遏制房地產投機行為。而調高房貸利率,將導致貸款購房成本上昇,進而抑制各類投資者的房地產需求、改變房地產市場供求關系,最終達到平抑價格的目的。在房價過高、房地產暴利、部分政府操盤地價與民爭利等已成千夫所指的背景下,抑制房價也就被直接等同於還利於民,這一邏輯被無論是高層官員還是各路專家都當成了自然而然。
按照一般的經濟原理,似乎是這樣的。但如我輩有著真實購房需求卻為高房價飽受精神和金錢雙重折磨的普通百姓的心,卻並沒有因為高層的表態或聲明而放下,反而更懸到了嗓子眼。
就房地產稅而言,現在尚未擁有自己的房地產,佔有房產的稅賦自然無從談起,可正要買房,突然就得要做好付出另外一大筆稅費的准備,又怎能不心涼大半截?眼瞅著從前的人在房價還較低的時候購置大量房產卻沒有這項負擔,難道晚買房,就只能自認倒霉?再者,如果要從那些炒房的人手中買房,這筆增加的稅賦又有誰能給保證不被轉嫁到自己頭上?這種困惑與擔心想來決非空穴來風:上海的炒房者將房價進一步調高,便是明證。事實上,就以往情形來看,另一個稅種——房租稅的繳納很多都是租房人承擔的,而掙租金的有房者賺到的不是『毛利』而是『淨利潤』,如今征收房地產交易稅和佔有稅,又該如何避免這種情況?誰又能給有此擔心的公眾一個『寬心丸』?
而房貸利率調高,如果沒有其他措施跟進,恐怕未必起到平抑房價的作用,反而極可能在原有高房價的基礎上,又平白增加一筆貸款成本,這種擔心和疑慮想來更不是沒有道理。如果房地產『有泡沫』屬實,上調利率擠出其中泡沫或許有望,從而使房地產市場價格反映出真實的需求狀況,趨於合理。理論上,這種價格回歸如果能夠大致抵消利率上調造成的資金成本上昇,以滿足真實需求為主的購房者就應該可以不受什麼損失,而投機炒房者和牟取暴利的房地產開發商將受到一定的打擊。
也許公眾現在更應該祈禱,房地產真的『有泡沫』而且『泡沫』很大,高層的判斷是准確的。可一旦如某些經濟學家言之鑿鑿地稱『房地產沒有「泡沫」』不幸成為事實的話,情形恐怕就大不同了。因為若是那樣,真實的購房需求是剛性的,並不會因此而改變,如此,上調利率將不但起不到平抑價格的作用,反而只會增加真實購房者的貸款成本,使其利益進一步受損,甚至會使得還沒有買房的人,其購房計劃從此擱淺,成為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如此想來,由於高層的這些新舉措,銀行的金融風險固然是降低了,老百姓的風險指數卻在上昇,這種風險不單是稅賦與貸款成本增加的風險,而更是永遠也買不上房的風險。或許,對於普通百姓而言,最『聰明』的選擇是,耐心等等看市場的反應,看高層選定的城市試點之後的真實效果,再做出按部就班還貸還是抓緊時間還貸、暫不買房還是永遠不買房的決斷。當下,恐怕不耐心也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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