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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關於南京重建大報恩寺的話題成了坊間議論的熱點。大報恩寺塔是南京明清時期的重要景觀,先後列為明代金陵四十景和清代四十八景之一,不僅是人們燒香敬佛之地,還是登臨遠眺的絕佳處。恢復和重建這一歷史巨觀是改革開放後南京市歷屆領導的想法,也是全南京人的夢想。因此,三年前報恩寺塔的重建就曾向南京市民進行公示,只是由於缺乏資金和市民反對從而使項目擱淺。事隔三年後,這種公示換成了另一種姿態出現在公眾面前。
據《江南時報》報道,9月6日,大報恩寺遺址公園概念規劃設計兩大方案向南京市民進行了公示,征詢公眾意見。媒體也紛紛開通熱線電話,讓市民對設計方案提出建議。孰料,打進電話的市民將建議變成了大報恩寺要不要重建的大討論。這其中,反對重建的聲音甚至佔了絕大多數。何以如此呢?大報恩寺作為南京人歷史上的『恩物』,似乎不該受到如此的對待呀。
細看報道,重建大報恩寺總投資6億元,建設年限3年,預期回報率10%,預期投資回收率限10年。初步規劃佔地面積約7.6公頃,需拆遷居民約1200戶、工企單位十多家。拋開別的不談,這份資料起碼表現了一個事實,大報恩寺的重建是帶有營利目的的。這就無怪乎市民紛紛打進電話表示反對大報恩寺的重建了。南京秦淮區的陳家琪老人說,我們現在重點該討論的是如何保護現有文物,而不是重建這些假古董。 筆者對此觀點深以為然。我並不反對文物保護要走市場化的道路,但作為六朝古都的南京,在蜿蜒33公裡的明城牆所包圍的老城內就有1200多處歷史遺跡亟待保護,可正面臨經費極其匱乏的困境,在這樣的時刻,是先充分整合利用現有資源,還是重建歷史來賺錢是很值得商榷的。
不過,根據相關文件,大報恩寺重建『似乎』已是鐵板釘釘的事實了。在此討論是否重建似已多餘。筆者此刻想表達的觀點有二:一是歷史遺址要不要重建,二是城市究竟是『我們』的城市還是『我』的城市。
歷史遺址是否要重建的問題,是許多發展中的城市面對的。當年的一場圓明園是否要重建的大討論,很值得在此借鑒。作家從維熙先生就此提出了『完美』與『殘缺』說。他認為保留歷史的殘缺,也是一種美。月圓是美的,一鐮新月又何嘗不美呢?筆者此前的一篇文章也寫過,建築是城市歷史的年輪,是那個時代特立獨行的科技、文化氣質的反映。我們可以重建歷史遺址,但那永遠只是贗品,那個時代的精氣神,是建不來的。
正如一首歌中唱道的,『去年的煙花特別美』。每個民族的歷史對今天來說,也是一個去年;每一個人的回憶對此刻來說,也是一個去年。今年煙花的美,是絕不會等同於去年的。去年的煙花也永遠不可能在今年重新綻放。
說到城市是『我們』的還是『我』的,這就是個公眾和個人決定權的問題了。城市是誰的?這個問題的答案和現實往往相左。據筆者記憶,三年前大報恩寺是否重建的討論,也是反對者多,和者少。可三年後的今天,討論的話題已然變成了設計方案的選擇了。這是市民的聲音嗎?盡管據了解,重建大報恩寺的經費,並不是來自於財政撥款,而是通過招商引資的市場化運作來實現的。我們也不難看出,重建大報恩寺也是政府著眼於城市發展和服務百姓的『重點工程』。遺憾的是不少市民並不領情。這就把一個似乎難以回避的兩難抉擇擺在我們面前:一面是政府的『好意』,一面是百姓的『民意』。在政府的『好意』與百姓的『民意』發生碰撞的時候,我們是站在『好意』一邊,還是『民意』一邊?
這就是『城市是誰的』這個問題的答案了:城市是『我們』的,它不屬於個人。
寫至此,想到了2002年,紫金山頭陀嶺上觀景臺建了被拆一事。盡管觀景臺是拆了,但先期投入的三千多萬至今無人認賬。
就用當年處理紫金山觀景臺時,時任南京市代市長羅志軍同志的話作為本文的結束語吧,『今後在規劃方面絕對不能個別人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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