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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是我大學同學,他為人開朗健談,工作後因資歷淺,未能搭上末班車。
今年,他們單位為解決外地留京大學生成家之後的住房問題,特意騰出了四間地下室,作為周轉房。這四間房子,就成了競相爭取的『理想天堂』。當然,分房的首要條件必須是已婚。於是,他們單位裡有三對情人速成,成為眷屬,爭先恐後地加入到排房的行列當中。聽到別人傳出的喜訊,我的他也著急了,一個勁兒地催促我完婚。在我們看來,結婚證就成了我們即將擁有一處棲身之所的鑰匙。
之後的幾天,我倆在一起分析了嚴峻的形勢。我們排除了目前還是單身的小張、小李,唯一的競爭對手是小王。他與女友拍拖五、六年了,至今還沒有領證。老公就主動上前與他聊天,探聽虛實。當得知小王目前還沒有結婚的意思,我們感到穩操勝券,於是滿懷著希望去看房。
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地下室處於西南四環一幢老式住宅樓下,昏暗的空間發霉的潮氣與我想象中的差距也太大了。老公卻非常滿足地說:『牆壁刷刷白,換上一盞明亮的燈,這是一間很不錯的房子。』看著老公知足的樣子,我心裡有些委屈。回家後,媽媽看出了我有心事,我哭得像個淚人兒。媽媽語重心長地說:『我與你爸爸結婚的時候一樣沒有房子,僅住著一間8平米的小平房,但兩個人感情很好,喝涼水都感覺甜。』媽的話激起我的回憶,我又想起與他交往多年,彼此了解、信任,相知相惜,有著至真至純的愛。想到這兒,我不再愁眉不展,也不再唉聲嘆氣。我開始憧憬未來的小家。哪怕它只有一居室,哪怕它陰冷潮濕,哪怕在陽光明媚的日子裡都見不到一縷陽光,然而那都將是我們自由安身的家。夜晚,我輾轉反側,做了一個又一個地下室之夢。夢中,我勾畫著地下室的布置和陳設,黑黑的牆壁該怎樣地把它染白,一股股潮氣該如何驅走,小小的面積該如何有效利用,在哪兒放床,在哪兒做飯……如何使沒有陽光的地下室變得溫馨和浪漫。心中那一次又一次的精心設計和安排,常常使我從夢中醒來。
在雙方父母的祝福聲中我們領取了結婚證,也參與到排房的行列中。揭榜的日子一天天近了,我們的心也隨之提到了嗓子眼兒。地下室的歸屬終於塵埃落地,而我們卻沒有分到。其中的一間地下室分給了秘密領證的小王。理由是單位優先照顧雙方家在外地的夫妻。我的心一下子變得有些失落。那本該屬於我們的『家』現在成了過眼煙雲,成了一個可遇而不可求的夢。但它托起我對愛情的昇華,充實了我對現實生活的理解。(李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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