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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曉亮
1月20日,兩位塗鴉藝術家在上海康定路600弄,一處正施工的拆遷工地留下了諸多塗鴉作品,中法兩位藝術家,通過描繪本土化人物形象,走紅網絡。
如一個女孩在“拆”字包圍下,試圖鑽進一個樹洞避難。此處拆遷數年,仍有居民未搬,這種留戀,被藝術家視爲“在寫實的傷口上,撒一點憂傷的鹽”。藝術家的生花妙筆,讓“拆”字下的憂傷,娓娓道來。
至於開發商,在商言商,無可厚非。但,若跳出上海這個繪有塗鴉漫畫的拆遷工地,站在拆遷文化的大勢,在最大最寫實的傷口前,我們或許又有掩蓋不住的憂傷。至少十幾年前,關於“故鄉淪陷”和“鄉愁中國”的議題,就不可遏制的泛濫開來,持續至今。這不是矯情,而是現實。
城市也可詩意棲居,城市也有自己的鄉愁。這次塗鴉地上海,不說動不動在各種歷史劇中輪番渲染的紙醉金迷極盡奢華的十里洋場,就說老上海的街頭巷尾市井裏弄文化,就是上海城不可湮滅的歷史記憶。
過於求新求速的整體城市建設中對文化的破壞,忽視了城市既有的文化品質內涵和歷史魅力。城市的集體失憶,是莫大悲哀。
上海塗鴉,也讓人想起攝影家嚴明的首部影像隨筆集《我愛這哭不出來的浪漫》。他說:“荒誕是現實的呻吟聲,一直提醒我們,痛在哪裏。與它相遇,是命。我決定認命。因爲,我愛這哭不出來的浪漫。”
不管攝影家還是藝術家,都能感受到他們內心深處的真誠,和充滿詩情的影像,而這又鏈接着最真實的荒誕與浪漫。
“九萬里悟道,終歸詩酒田園。”但哪天,如果這個田園將蕪,詩酒何歸?人生不止有苟且,還有詩和遠方。何時我們寄身之所,不管是城市還是單位,不管是家庭還是個人,有詩性詩意,人生之途纔會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