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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張楊第一次來到大理,那時他二十多歲,十幾年過去,終於在洱海邊有了自己的家。他笑言:“從前來大理是說‘到大理’,現在都是說‘回大理’。”而他和葉永青等人也從“雲歸派”變成了“雲居派”。
導演張揚家的客廳
所有男人都有建房夢
來到洱海邊張楊家的那天,洱海陰天有霧,雖然未看到蒼山的落日,但看到了洱海上的天堂光,陽光偶爾從雲縫中照射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一條打魚船上,兩個漁翁帶著兩只魚鷹正在勞作。張楊在前一天剛回北京,他的太太黃娜留守家裡,面容清秀的女主人幾句話說出了在此安家的理由:“張楊走了那麼多地方,大理的人文風景在他心目中是第一的,他的《洗澡》、《向日葵》兩個劇本也都是在大理完成的,他的一幫文化圈的朋友也喜歡這裡,人文氛圍對他很重要。”張楊最新完成的微電影《生活在別處》,就拍攝了大理一群有意思的人。
這是一座現代風格和白族建築風格相互融合的建築,設計者八旬——自學成纔的建築設計師,大理雙廊玉磯島村長,土生土長的白族人,他的設計思路既遵從本地文化傳統,又對外界的新潮文化持有開放和接納的態度。“骨子裡我很難丟掉具有民族特色的東西,”八旬說,“張楊對我非常信任。我認為什麼樣的房子什麼人住,設計必須建立在對主人和對建築的理解上。我的設計處於一種無意識狀態,從開始到最後,是設計延伸的結果。我希望房子是百年大計,所以在基礎結構上非常下功夫。”
張楊一直有著建房夢,家的大概樣子也許早就在他的腦海中。“房子是張楊和八旬商量著蓋的,張楊在A4紙上邊畫邊說著這樣那樣,他們沒有出圖紙,在紙上畫畫就開始建了。”黃娜說。
建築的主要材料青磚和石板來自冰川和麗江,屋頂和磚雕體現出白族的建築特色,但建築整體感覺又是現代的。它穩重、簡約、大氣,頂層有寬大的拱門和望海平臺。“大理地震時,在房子裡絲毫沒有感覺。”黃娜說。
每個人都有喜好,在蓋房的過程中,張楊也會給八旬提些要求。“他一年飛回來幾次,看哪兒不合適就再改。”此時正坐在建築一角的陽光房裡的黃娜指著上面說,“這裡以前是屋頂,有一年他飛回來看不合適就敲掉了。反正也沒圖紙,修修補補的。”
導演張揚家工作區
土建3年多,裝修用了1年,去年12月張楊夫婦搬進了新家。“從蓋房到裝修,我沒參與半點兒意見,雖然張楊會征求我的意見,我也會提一些,但實際上我的意見很弱,更多都是他拿主意,不管拍電影還是建房子,他都喜歡把握大方向。”黃娜笑著說,“有次孟京輝夫婦到我家,和廖一梅聊天,我說張楊最愛說的一句話是‘再說吧’,廖一梅說孟京輝常說的也差不多,導演都是這范兒,我們左右不了他們。”張楊的家和客棧連成一體,無事時,黃娜喜歡和客人們聊天。“來的都是朋友或是朋友的朋友,我有一個發現,就是所有男人都有一個建房夢,他們說自己建房子太好了,我也想修一個。建房的過程張楊從始至終樂在其中,他比我更有熱情。”
導演張揚家
新家還圓了張楊的另一個夢。十幾年前大理一間叫MCA的客棧裡那個帶給他無數歡樂的游泳池,讓他一直念念不忘。於是就有了一個16公尺×7公尺的緊靠海邊的游泳池,它就像一面鏡子,映射著洱海的雲天,當碧藍通透的天空上飄著潔白的雲朵,水天相映的池中倒影簡直就是世界上最美的圖畫。
“我們是來生活的,生活第一。”有人說,張楊是一個極有耐性的人,他拍的每一部電影,前期的許多時間是花在准備劇本上的,而且他也堅持自己寫劇本。對待家的裝修和布置,他也是這樣的,主張耐心細致與不急不躁,就像他拍電影的態度一樣。
“室內設計是請北京一個設計公司做的,整體色彩從家具到窗簾一整套方案做出來。”黃娜說。在黑白灰的調子中,除了磚雕間的一點橘色,臥室的紅色美人榻格外醒目。“美人榻是張楊選的,個別家具是他按自己喜好挑的,在臥室和書房做隔斷的黑底金花的木質屏風,是在北京老家具大院淘的。”張楊堅持對細節的把控,他淘來的一只黑底金花的花盆,在臥室一角呼應著屏風。“雖然還有很多細節需要完善,但我們倆都不著急,沒事兒時就在淘寶上逛,挑選還缺少的東西。”
在書房和客廳,可直接看到天花上的瓦片,“因為白族的老房子都不吊頂,瓦片的肌理很有意思,只是我們做得更細致和精致。”八旬說。
導演張揚家
客廳窗下的院子裡一棵大樹樹冠巨大,它伸展的枝葉完全遮擋在客廳窗外,不用拉窗簾已很好地保護了主人的隱私。這天然遮擋又是四季養眼的景致。“每個人進來都會問它的名字,我無法確切回答。
當地人說是大青樹,青廬的設計師趙青說是菩提樹,作為重慶人我說是黃桷樹,還有人說是榕樹。後來岳敏君建議我在樹上掛個牌,把所有人說到的名字都寫上,就說誰誰說是什麼樹,再有一個新名字也都寫上,看看它最後到底有多少種名字?”黃娜說。
導演張揚家
窗下擺著的4頂帽子中,張楊的哈雷帽最為搶眼,有時間他就騎著哈雷出去兜一圈再回來。“這裡沒有什麼娛樂,出門就是去串門,跟以前農村人一樣,到村長家、趙青家串串呀,或是去沈見華家呀。”在樓上樓下的平臺上,到處都可以看海、聊天、發呆、欣賞與感受洱海的陰晴晨昏。“挺好玩的,有天和張楊去下關花卉市場拉了一車花回來,我們把花種在樓下庭院裡,有松雪梅、梔子花、菊花和繡球。我每天都想著在家裡種果樹,開花賞花,結果吃果。在這兒聊的大多是你今兒在哪兒做了一身衣服,哪家做了cheese蛋糕,或者是烤了面包,全是特生活的話題。在這邊最舒服的是大家沒有利益關系,都是來生活的,生活第一。”
樓下的視聽室正在裝修。作為導演的家,肯定會有看電影的空間。“張楊有滿滿一櫃子影碟呢。還都在飭中,可能再過一年這裡又是另一種感覺了,生活味道會更濃。”黃娜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