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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房子,對於那些從計劃經濟時代過來的人來說,恐怕許多人都有著刻骨銘心的體驗和記憶,甚至可能曾是一道疤。
那時候,普通老百姓的住房普遍緊張,三代同堂甚至四世同堂的情況並不少見,再加上孩子多,往往是一大家子五六口人擠在有限的空間裡,甚至兒女結了婚也因沒有住房而仍舊擠在一起,家裡鍋碗瓢盆,磕碰不斷,常年上演著冗長而重復的鬧劇。馮鞏主演的《沒事兒偷著樂》便真實地再現了住房普遍緊張的時代背景下普通老百姓令人心酸的生活。
由於房子由單位分配,而分配又需要等待,需要滿足各種各樣的條件,於是需要房子的老百姓為了要套房子,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但有『解數』、有辦法的畢竟是少數,多數人只好把智慧用在自己家那一畝三分地裡,用自己的聰明纔智來拓展空間。記得小時候去同學家玩,似乎家家都擺得滿滿當當:平面空間有限,就向立體發展,家具摞家具、紙箱疊紙箱,如同壘積木,有的竟能壘到天花板上去。
自己家庭內部一切倒還好說,如何處理好公共部分卻成了高難度問題(許多家庭住的是過渡期的大板樓,即一間半房子,廚房、衛生間公用)。 『領地』、『領空』如何劃分、衛生如何保持和打掃,往往久爭不下,難以協調,甚至為此大打出手。難怪多年後有過那種生活經歷的人曾感慨道:那時的生活簡直就是對人性的扭曲和摧殘,能在那種環境下處理好鄰裡關系的,簡直可以勝任外交部長。
但即便就是這種情況,那種生活仍讓童年的我羡慕不已。因為,那畢竟是自己的家。而我的家,如蝸牛背上的殼,在歲月裡不斷游走。
孩提時代,我就從父母那種小心翼翼的生活態度和每月定期給同院大媽付錢的細節裡,懵懵懂懂地感覺到自己的家和別人的有所不同。後來稍懂事一點,纔知道自己的『家』原來是別人的『家』,是租來的房子。
那時租房現象並不普遍,即使是房客與房東這樣一對在今天看來極為簡單的關系,在當時卻被復雜化了。為了穩固這種關系,父母和其他房客不僅主動打掃庭院,還不時爭相向房東送些水果及生活用品,盡管如此,卻還難免要看房東臉色。有時與其他孩子發生爭執,也總會遭到那些孩子甚至大人的搶白:『你還有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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