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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中國教育部2007年8月公布的171個漢語新詞之一,『房奴』從一開始就成為民生酸楚的代名詞。盡管曾有北京萬通集團董事長馮侖先生泰然說過『成為房奴那是活該』,但在同樣擁有眾多房奴的美國,顯然沒有將『成為房奴』看作購房者的當然命運。
據報道,美國國會參議院11日以多數票贊成批准一項總額3000億美元的救市計劃,以幫助數十萬無力支付月供的購房者保留房產。彭博新聞社評論說,國會正致力於應對上世紀30年代經濟大蕭條以來美國遭遇的最嚴重房地產蕭條。據悉,今年6月,美國國內抵押品贖回權喪失案數量達25.2萬件,比去年同期上昇53%。在房地產市值縮水的情況下,不少購房者被迫放棄還貸。美國國會預算局一份報告稱,預計上述救市計劃將使大約40萬不堪還貸壓力的購房者受益。
國際通行看法認為,如果月供超過個人月收入的1/3,將出現較大還貸風險,並影響生活質量。而一旦出現某種危機,那些淪為房奴者必將首當其衝受到衝擊,如陷水火。如我們所見,自美國次貸危機爆發以來,美國住房抵押貸款的主要資金來源的房利美和房地美兩大機構也陷入困境,美國民眾對房地產市值的信心大幅下挫,喪失抵押品贖回權的比例不斷上昇。在這種情形下,美國國會希望通過幫助數十萬房奴保留房產,既是救生民於水火的必要之舉,亦將施救於房市。道理很簡單:比起通過無情的市場機制將民眾驅逐出市場,把民眾留在市場之中無疑更有利於房市的穩定。
一方面,『房奴』不應是民眾無條件承受的命運與磨難,每一個責任政府都不應聽任其民眾在水火中獨自掙紮;另一方面,別讓民眾淪為房奴而不能自拔,纔是真正的救市良策。因此,當房奴不堪重負,社會心理動蕩,市場信心下行,他們就開始成為政府不能規避的拷問與責任。如果政府未能承擔這份責任,則由此引發的潰敗與破壞,勢將不可收拾。這是美國豪擲3000億美元救市的理性所在,亦為觀望我國房地產現象的啟示所在。
盡管我國房地產市場依然不乏樂觀積極的聲音,但市場低迷的現象已然出現,更重要的是,一些購房者也開始選擇主動斷供。如《中國證券報》報道,在深圳,因房價持續下跌,今年深圳房貸業務不良率略有上昇。而其主要原因,是由於房價不斷下跌造成一些還未交付使用的物業變成負資產,有的購房者乾脆選擇主動斷供。『斷供』不僅意味著購房者以一種消極的方式終結了自身的房奴命運,更意味著對市場的終極放棄。也正因此,政府要不要救市,如何救市,成為一段時間以來輿論關注的焦點。
考慮到房地產行業對於國民經濟的重大乃至決定性影響,當市場對房地產行業的信心開始走低之時,政府出手救市當然是沒有問題的,問題在於我們必須分清真正要救是誰,又該以何種方式來救。最近以來國內開發商頻頻聚會,聲音異常凶猛,先是把自己比喻成『豬堅強』示弱,接著就呼吁政策松動,大有『逼宮』勢頭。但愈是如此,政府調控或救市之策愈需冷靜。一方面,不能再拿以往對開發商那些扶持優惠政策來穩定市場,而必須首先建立起良好的市場以及監管機制;另一方面,所有的調控手段必須著眼於解房奴於倒懸的命運,由此達成的救市之目的纔可能是正向的。
救房奴於水火而後纔能救房市。中國房奴大軍到底有多少,有多少房奴在月供以及利率的重負之下不能自持,均不得其詳。也許,我們要做的不是像美國那樣一擲千金,但是怎樣讓浩浩房奴們不至於成為被房市稻草壓垮的駱駝,最終殃及國民經濟,卻考驗著政府宏觀調控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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