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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迅垚
今年10月,一條新聞尤其是新聞所配的圖片讓人“雷”了一把,原來山東青島某經濟適用房的窗戶竟然是畫上去的。遠遠看去,畫得倒蠻逼真。雷人新聞有個規律,向來喜歡扎堆出現。日前,又有人發現江西撫州某安置房小區的窗戶也是畫上去的。該市房管局相關負責人還對此解釋說小區風格爲徽派建築,畫上窗戶是從美學角度考慮,並未增加額外成本。言下之意,這是安置房設計的刻意考慮,公衆誤解反倒是文化水平的問題。
徽派建築風格是否要畫窗戶,自有專家定論。不過,從經濟成本來說,無論是青島的還是撫州的,都有一點是確定的,那就是與開真窗戶相比,畫假窗戶所需的成本太小了。假如我們再仔細看一下這兩個“畫窗戶”小區的屬性,就能明白爲什麼會出現“畫窗戶”這種現象。青島的是經濟適用房,江西的是安置房,我們知道經濟適用房是政府低地價出售,稅率優惠並且控制開發商利潤率的房子,如果是政府自己開發,利潤率一般爲零。在這種情況下極容易出現兩種情況,一是某些經濟適用房成爲一些部門或者相關利益集團的尋租對象,早前報道開寶馬買經濟適用房的現象就很多;二是在建造過程中,極有可能因爲層層轉包或者隱形利益鏈導致成本人爲降低。這就是爲什麼中央近幾年強調逐漸取消經濟適用房,改用建廉租房、公租房的原因。我不敢斷定青島的經濟適用房“畫窗戶”是否爲了控制成本,但大量報道證明很多經濟適用房爲了降低成本人爲提高小區容積率,甚至偷工減料,降低建築質量。
至於安置房,更有可能出現這些情況。安置房與經濟適用房不同,它主要是政府對拆遷戶進行安置所建築的房屋。但與經濟適用房相同的是,安置房往往也是政府主導,開發商建造。安置房往往是給被拆遷戶居住用的,因此談不上有多少尋租空間,但安置房同樣可能出現粗製濫造、建築質量低下的情況。原因在於,拆遷戶屬於被動接受安置,開發商建築安置房是與政府建立合同關係而與被安置者無關,因此,開發商與政府之間很可能存在利益關係。有的地方,甚至乾脆政府自己建造安置房。在很多二三線城市,安置房小區大部分一眼就能辨認出,因爲這些小區普遍容積率高,房屋密度高,建築質量次。
一句話,畫窗戶纔不是什麼美學問題,背後是精明的成本考量,因此也只有經濟適用房和安置房纔會出現讓人匪夷所思的“畫窗戶”。如果是一般商品房,哪家開發商這麼做試試?估計一套房都賣不掉吧。
幸好,中央已經決定逐漸取消經濟適用房,這是件大好事。不過關於安置房,筆者還是要腹誹兩句。一線城市的安置房大部分還相對可以,但在中國大量二三線城市,安置房建築質量之低令人難以想象。很多安置房根本不符合基本的建房標準。城市化大潮迅猛發展,未來將有更多的農民上樓,進入所謂的安置房。因此,應當建立一定的安置房住房質量標準,同時,必須加強對安置房住房建設的監督。類似“畫窗戶”之類不過是小事,安置房質量纔是關係生命安全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