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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春天很短,『?當』一聲就來了,『?當』一聲就走了。這是王蒙的小說裡寫的。
人的一生中,美好的時光也很短暫,尤其是女人。這也是從小說裡看來的。想必很多女人(女孩)是深知這一點的。
最近,售樓員李小姐有些心神不安。雖然她已經將自己的客戶張先生成功地發展為自己的男性朋友,而且開上了他為自己買的廣州本田,剛買的房子的首付款也是他付的,但是,她還需要更多的承諾。
李的同事,售樓員藍小姐,是她們的榜樣和目標。藍並不漂亮,不過,她仍然可以迅速地變成自己客戶的女朋友,並且將他們的關系發展成婚姻。據說,藍的這位前客戶是某企業老板的兒子。
如你所知,作為豪宅項目的售樓員,拜北京房價連年大幅上漲之賜,李和藍收入不菲。但她們每個月存不下幾個錢,衣服、鞋子、手袋、首飾、化妝品都是要花錢的,手機一年要換好幾個,從不自己做飯,節日旅游一定要出境,這都是日常生活。
幾年前,聽說過這麼一個故事。其中一種版本的故事梗概是:北京東部某著名地產項目的售樓員,終於與男朋友分手了。據說,她是喜歡自己的男朋友的,是真的喜歡。可是,他不能給自己大大的房子,漂亮的車子。而她接待的客戶們,天哪,多貴的車子都有,好幾輛;多大的房子都有,好幾套。這是一個不完整的故事,因為我們無從知道女售樓員現在是否過上了她期待的生活。
女售樓員的故事聽了不少,多數是聽過就忘了。轉頭講兩個地產商的故事。
我一位朋友,上周打算從某地產公司辭職。老板待朋友不錯,可是,公司看不到戰略,也看不清戰術。前些年,老板藉由證券市場積累了數億身家,一頭紮進房地產,幾個小項目,還沒體會到房地產是怎麼回事呢,就一售而光,整售。老板說:沒想到,做房地產比炒股還賺錢。也許正是如此,老板更是大事小事親歷親為,挖來的職業經理人很快又走了。朋友疲於奔波卻看不到前景,准備轉投一家著名國際化地產公司。
另一個地產投資商的十幾億身家也是完成於證券市場。重金請來職業操盤手(甚至允諾了若乾股份),開發一個巨大的地產項目。由於項目定位獨樹一幟,很快一炮打響,名滿京城。沒有聽說過這位老板是否有過『做房地產比炒股還賺錢』的感慨,但他確實認為:原來做房地產這麼容易啊。於是,那位頗有些聲名的職業操盤手不得不選擇離開。
我在很多地產商身上看到了這兩個地產商的影子。房子太好賣了,像定額時代的大白菜一樣暢銷,有幾個人願意把房地產視為一個也需要內涵的行業呢?房地產的錢太好賺了,甚至沒有股市的風險,誰還願意將地產公司當作百年老店來經營呢?項目公司賣完房子,拍拍屁股就走了,管它什麼企業管理、藍海戰略、長尾理論。
女售樓員的故事與地產商的故事,有什麼關系嗎?好像沒有。
一個地產界的朋友,偶爾談起這些售樓員的時候說:她們,物質,然而快樂。雖然在我看來真正的快樂無疑是種奢侈品,但誰能剝奪人們尋找快樂的權利呢?
一個非地產界的朋友,偶爾談起地產商的時候說:他們,是這個時代的提前收獲者,但他們收獲的也僅是物質而已。
我想說的是,女售樓員和地產商只是地產界的剪影罷了。而飄浮、躁動、速富的地產界,則是當下這個時代的縮影。其實,我們都是物質的尋歡者,日日在浮塵般的數字財富面前舞蹈。還有誰曾在書本裡久久沈思,誰曾在深夜裡潛心拷問,靈魂是不是在枯萎,精神是不是在湮沒?
管它呢,女售樓員的心思幾人知曉?春天稍縱即逝,美好時光是多麼短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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