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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租,在房租甚貴的大都市,是許多單身青年的新生活狀態。合租與其說是一種居住方式,不如說是一種自我色彩很濃的生活方式。與異性合租,這是時下一部分單身青年的生活方式。
被稱為房產出租的新時尚--白領公寓,一時間風靡上海灘。白領企業發展有限公司推出的1000多套公寓短短幾個月被訂租一空,至今還有上萬人掛號排隊預訂。這些從公寓裡走出來的衣著時髦,工作體面的『合租族』,絕大多數開始接受異性合租。據上海市社區職務中心對近40000名白領的問卷訪問:喜歡與人合租的比例從原來的52%上昇到95%,其中有超過85%的受訪者表示,能夠接受與比較談得來的異性同事,朋友合租。
兩條平行線江剛是那種習慣於在城市與城市之間空梭的人,如果在一個市場裡住上三個月以上,他首先就動過租房的念頭。他實習的單位在城市的最北邊,較園在城市最南邊,往返擠車累倒在其次,最糟糕的是趕不上回學校的未班車。那時,他有一個已經工作的哥們,單位有兩人間的宿捨,他不願意住,就自己租了房子。雖然只是一間房,但用漂亮的格子布一裝飾,就變得很溫馨,像回到自己的家裡。
從學校畢業後,江剛來到了寧波,單位跟他簽訂協議時說得清楚,不解決住房,住哪兒,你自己看著辦。最初,他住在單位對面小招待所的三人間,每天25元的價錢在寧波已經算很便宜了,問題是別人只把招待所當臨時住所,江剛卻把它當做一個固定的棲息地。每天睜眼起來看著三人住的亂糟糕的房間,江剛簡直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可能就是另一撥了。而且,別人會永遠把你自己的東西當做公用的東西隨手使用。
那些天時,江剛滿腦子都是找房子的念頭。他在報攤上買所有有房屋出租信息的報紙,拿回來逐個研究,每天打數不清的電話,同各個房屋中介機構聯系,詢問他們在報上登出的出租房的情況,後來,他發現,中介機構實際上是一個大陷阱--那些你認為條件合適,價錢合適的房子永遠被先於你的那個租了。
這時,江剛的同鄉傀娜也為租房煩著呢。高壓力的工作和快節奏的生活,使他們衝破傳統的束縛,決定合租一套房子。租來的房子有著精致的裝潢和家電配置:青灰色乳膠漆牆面,木白色天花板,匯麗地板;宜爽式風格的系列家具;冰箱,電視,熱水器……
在大客廳,小臥室的二室一廳住房裡,既有私密式的空間,又有親密式的相處。白天各忙各的,晚間在寬敞的客廳裡,可以看著電視嗑著瓜子聊天,同時,也可以在各自的臥室裡做自己的事情,一切自由而放松,幾個月下來,感覺十分不錯,有時江剛的女朋友從外地回來,大家還在一起玩。江剛說,找個異性合租,是為了不想要大學中那種便是相補充。大家都是很談得來很開心的朋友,但朋友就是朋友,彼此都是成年人,有理性的思維方式和處理能力,即使異性相處,也始終保持著兩條平行線『底線』是不會突破的。
合租,是一種互補詩虹的母親是上海人,插隊去了浙江。詩虹在浙江長到24歲,上了大學並且有浙江有一份不錯的工作,但她的心裡總惦著上海,母親也老說,要是能回去多好,可是,除了親戚之外,母親在上海一無所有。
詩虹辭了職來了上海,她在上海的第一個住所是親戚家裡。親戚待她很好,專門讓出一間小屋給她住,可她總覺得不自在。下了班,如果想和同事們出去吃晚飯或去酒吧坐坐,她就得打電話請假,而且時刻得關注時間,不能回去得太晚,因為親戚的年紀都大了,早睡早起,一有動靜就驚醒。『他們對我確實挺好,可是,就是覺得有些壓抑,凡事都小心翼翼,怕他們為我擔心,可是他們像有擔不完的心』。詩虹盤算著自己住房子住,又害怕直接說出來了親戚不高興,她就想著各種辦法,最後還是撒謊說公司分了宿捨,搬去自己屋裡,論條件那屋無法和親戚家裡比,離城遠,周圍的輔助設施也不完備,但詩虹覺得很自由。住久了,難免出現矛盾,最後與合租的那個女孩弄行很不愉快。導致合租生活失敗的根本原因在於權利與義務的不平衡你放在客廳裡的飲料箱兩天就空了;擱在公用冰箱裡的速東食品被人家吃掉;合租者讓你忍受一夜喧鬧後,扔給你一個滿地狼藉的『現場』;你的碟片被『伙伴』借出去了,廁所很髒,但沒有買潔廁淨……詩虹覺得這樣的合租漸漸變成一場煎熬。
最終,詩虹結束了那段合租生活。她並沒有因噎廢食,在她看來,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屋子裡太孤獨,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當然,女她調整了挑選合租伙伴的原則:『不找同性』。她覺得,女孩子之間容易斤斤計較,讓人感覺太累,男孩的活力和女孩的細致,如果較好地互補在一起,生活一定更美好。幾經周折後,詩虹和同事沈偉合租了一套房,他們在同一公司上班,一個搞平面方案,一個搞美工設計,彼此的工作需要經常溝通。而公司搞起了『SOHO』一族的一班方式,一周只需到公司一次。盡管可以通過電子郵件,總不太方便,於是他們合租了二套兩室一廳。合租的各項開銷原則上實行AA制但沈偉對此不會計較,作為男人和同事的他,常常搶先"買單"。有時空閑中也會共享生活的情趣,如詩虹燒一桌好菜,邀請沈偉分享,而沈偉也經常買些鮮花,小飾品裝扮客廳。生活十分快樂,工作效率也提高不少,彼此的默契延伸了他們的情感。沈偉十分希望有那麼一天,如果真是那樣,那麼合租的公寓就成了他們的『媒人』。
對抗壓力的一種方式很早,女性主義的作家伍爾芙就說過女人要有一間屬於自己的房子,承納自己喜怒哀樂,以支橕個性追求,由此獲得獨立的自我。如果說一間獨立的房子代表女性的獨立,那麼,一個屬於自己的家便是她們情感的最終歸宿。在某種意義上,家和房子密不可分,房子可以租的,家的感覺也能租嗎?
『有事給我家裡打電話』,莉跟人這麼說的時候,對方十有八九會問:你家?你結婚了嗎?莉有些哭笑不得。一間自己的,租來的屋子,就不能稱其為家嗎?總不能說你給我的房子打電話。
26歲的服裝代理莉,前不久結束了她在寧波長達三年的獨居生活,迎來了同一個圈子裡的廣告人--濤。本來,就莉的經濟實力而言,她可以在一套兩居室裡長期租下去,房主一家已去了國外,三五年內不會漲房組。但莉還是貼出了"誠招合租伙伴"的啟事。莉說,許多主支要求與人合租的人,都是受不了孤身一人面對大千世界的壓力,纔希望與人合租,經濟上的支出倒在其次。莉是最後找到的合租伙伴,是她多年有朋友濤,兩人經常在一個圈子裡玩,但不是戀人。
以前,莉常常將擺脫孤獨的期望放在『快點結婚』,但偏偏工作忙,生活圈子狹窄,碰不到那個可以『生病了打的送醫院,沙塵暴來了替我都窗戶縫,小偷來了說,「別怕,有我」的人』。有一天,莉害然頓悟:為什麼要把對抗壓力,尋找安全感的『定』押在婚姻上?一個形影不離的朋友,一個在你生病時能幫你買藥熬粥的合租伙伴,不也可以提供這種『港灣』式的依傍?
異性合租,雖然各有自己私密的臥室,不過是共享客廳,廚房,衛生間,但畢竟有一道共同的房門將他們倆與外界鎖定。尤其是對女孩子來說,保守的傳統始終包圍著她們,社會的輿論也纏繞著她們。異性合租這一新鮮事引起人們的關注,有人專門從法律條文上進行探討,但沒有一款條文涉及此『例』。據白領企業發展有限公司透露,自推出白領公寓異性合租以來,從未有過男士不軌之說,極少數退租的,其中包括異適合租的,均為工作,生活等原因。
也許同居一門的飲食男女素不相識,但同一屋檐下的他倆抬頭不見低頭見,不免會發出相互交流的小情境。也許是文武的補充,也許是動靜的交融。總而言之,性別也好,性格也罷,在合租的公寓裡,陌生的男女可能成為朋友,也能結交更多的朋友,還可能成為未來的眷屬。異性合租這種快餐文化,畢竟為鋼筋水泥的都市叢林增添了更多一些人性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