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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頭和地鐵中的音樂表演是紐約、巴黎這些大都會中的一道文化風景。在這種圖景中,也有著去國尋夢的中國人的身影
國際先驅導報文章紐約時報廣場地鐵站。中國宮廷樂師的第10代傳人張志生(音譯)走下臺階,在站臺上打開折疊凳。他拿出一支笙,用一塊乾淨的布仔細擦拭,然後閉上雙眼。《卡門》序曲穿透潮濕的空氣,在地鐵站裡回蕩起來。
張志生的祖上是宮廷樂師,曾為清朝皇室演奏,他的父親曾為新中國的軍隊首長表演,他本人也是中國一流民族樂團的成員。『我想在紐約碰碰運氣,』42歲的張志生還不大會說英文,只能用中文表達,『在中國,像我們這樣的人還不如流行歌星受尊敬,這不對頭。或許美國人能看到中國音樂的真正魅力,讓我到紐約那些高級音樂廳演出。』他們相信音樂無國界
像張志生這樣每天在紐約地鐵裡演奏的中國音樂家很多。他們相信,好的音樂,無論來自西方還是亞洲,都沒有邊界;他們還相信,無論在哪裡,他們都能憑本事吃飯。這些藝術家從四面八方匯聚紐約。
盡管許多地鐵音樂家夢想著發財致富,在美國城市的郊區買大房子,或者至少把子女帶到美國。但目前而言,他們只能住在唐人街、弗拉興或昆斯一類中下層民眾聚居的地方,勉強維持生計。許多音樂家說,『9·11』恐怖襲擊之前,一天在地鐵裡演奏8小時平均能掙70美元。此後,他們的收入下降了1/3左右。賺到錢就寄回家去
除地鐵外,他們還常常在大學、社區中心、公園以及曼哈頓的亞洲協會表演。美國的亞洲協會表演藝術兼公共項目負責人雷切爾·庫珀說:『我們這兒有一些纔能卓越的藝術家。紐約的觀眾很有辨別力,他們確實很渴望欣賞美好的音樂,包括中國音樂。』
唐人街和弗拉興的文化組織也常常邀請這些音樂家去演出。偶爾,在地鐵路過的美國人也會邀請他們去婚禮或生日派對上演奏。有些音樂家曾嘗試去餐館表演,但工作太枯燥,收入也太低。
與中國的大多數職業音樂家不同,張志生沒有在正規學院受過教育,而是從小跟著父親學習吹笙。他們的家族一直以此為業,傳男不傳女,到他這裡已經是第10代了。『我喜歡乾這個,吹笙。』張志生說,『這是家族傳統,我不想放棄。』
但是,這些音樂家對民族音樂在中國的未來很不樂觀,他們把這歸因於西方和港臺流行音樂。
在中國東北一家著名樂團演奏揚琴的劉華東(音譯)說,來美國以前,他每個月的收入僅有八九百塊錢,比中國大多數城市居民都低。今天,他以衝刺的速度跑到地鐵站裡,找了一個最佳的位置。『有時我早晨要花兩三個小時找一個合適的站臺。』劉華東說,『如果你待在一個沒什麼人經過或者是大家都急急忙忙趕路的地方,你一天連20美元都掙不到。』劉華東每周給妻子和17歲的兒子打兩個電話,賺到錢就寄回家去。街頭音樂是紐約的傳統
沃辛中心的創始人兼負責人朱莉·泰說,這些音樂家有時很難適應美國社會。『他們語言不通,他們的藝術有時也得不到認可。』
張志生已經離婚,15歲的兒子留在國內。最初,他對在地鐵站裡吹笙也有很多顧慮。『中國人一直認為街頭音樂家就等於乞丐。萬一國內的熟人——或者更糟的是——同一個樂隊的人看到我,我的臉往哪兒擱啊?』
現在,他已經克服了焦慮。因為他發現,一些他認為是一流的音樂家也在地鐵站裡表演。『看起來,許多其他國家的音樂家都來到紐約,大家都從地鐵站開始。我發現這是紐約的一種傳統。而且美國人認為只要付出了勞動,就值得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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