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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業界舉辦了一次關於『房地產開發中工程建設施工合同糾紛處理』的法律問題研討會。這一研討會的由頭是緣於2004年9月29日由最高人民法院審判委員會第1327次會議通過的『最高人民法院關於審理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以下簡稱『解釋』)。該『解釋』中除對建築工程招投標等環節中存在的一些問題進行了詳細的法律解釋之外,令人非常欣喜的是,裡面還著重對農民工問題進行了較為詳盡的法律規定,其中涉及了拖欠農民工工資時農民工的權利主張等很多具體問題。說真的,參加完這次研討會後,很有些感慨萬千。
回來後馬上查閱了一下工作記錄,發現自己在2004年7月末即已通過法律界的朋友拿到了該『解釋』的討論稿,並且在2004年7月31日這天搶發了相關新聞。於是心裡稍稍安定了一些。其實按理說,應該沒必要這麼緊張,『解釋』是9月29日通過的,10月初能夠搶到新聞已經算快的了。但是,在筆者心裡,唯獨這一條新聞需要快上加快,因為我希望,那些農民工朋友能夠在第一時間知道這條為他們主張權利的好消息,因為我深深了解,他們的生活實在是太苦了!
談到對農民工生活的深切感受,還要追溯到十年以前。那時候我剛剛踏進這個行業,在一個建築工地泡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在那一年裡,我和工地上的許多農民工都成了朋友。午休時,我們經常一起在工地旁簡陋的臺球廳裡打臺球,在工棚裡砸『六家』(一種撲克游戲),席地而坐侃大山。因而有機會耳聞目睹了他們太多的酸甜苦辣。那時候,我常常看見他們三九天裡穿著單薄的衣服在背風的牆邊吃午飯,每人用筷子插著四五個饅頭,菜盆裡只有半盆燴白菜;我還看見他們在中秋節的黃昏,站在馬路邊手裡拿著啤酒,望著城裡人行色匆匆行進在歸家途中時,那種令人心碎的羡慕眼神;我還看見他們中間那個被叫做『小三毛』的孩子,由於過早地承擔重體力勞動,在只有十七八歲時就已經佝僂了的腰身;我更看到過春節臨近時,因為難以討要包工頭長期拖欠的工資,他們臉上的那種悲苦與蒼涼。真的,如果沒有這種近距離的接觸,你很難體會到農民工這個特殊人群內心的苦痛。幸運的是,生活給了我這樣的機會。
當然,他們也有快樂的時候。快樂的時候,他們也會興致勃勃地聊起他們家鄉的姑娘、家鄉的飯菜。那時候,他們的眼神是無限向往的。在對他們有了足夠深入的了解之後,你就會發現,他們的內心世界同樣的豐富而柔軟,他們有著同我們一樣的敏感和羞怯,他們為人實在得掏心掏肺。唯一與我們不同的是,他們是一群為了生計漂泊在外的人,他們更需要社會的認同和理解。
我一直堅信,人沒有貴賤之分,只是境遇不同而已。今天,業界能夠組織地產商、建築商和法律界人士一同商討為農民工主張權利的問題,這真的是社會向著更加文明邁進的標志。如果全社會能夠多給他們一些關愛、悲憫和尊重,這個世界在他們的眼裡就會溫暖許多,相信也就不會再有那麼多因為仇視社會而發生的惡性案件了。(馮婉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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