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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地一聲驚雷,國家取消了福利分房,我輩工薪階層也開始關心起商品房來。我讓老公找來最近一個月的報紙,鑽研了一個晚上,選中了一處標榜工薪階層的樓盤:售價2000元起,距市中心僅15分鍾車程……
周日一大早,我和老公來到售樓處,那裡已聚集了一批購房者。大門一開,卻令人大失所望,售樓小姐告訴大家:2000元的房賣完了,2200元、2500元、2800元的也售罄,只剩下3000元以上的了。當下有人憤憤地說:『廣告前天纔登出,今天是售樓的第一天,怎麼可能!』
身為商界中人的老公悄悄告訴我,根本沒有3000元以下的房子!一直在旁察言觀色的售樓小姐走上前來,在她極富煽動性的游說下,我和先生登上了看樓專車。
好不容易等齊了上鉤的顧客,車子向市郊駛去。我不一會兒便昏昏欲睡,仿佛已徜徉在山清水秀綠樹環抱的花園洋房之中,幸福之情溢於言表,直到被汽車急剎車驚醒。抬頭一看,已過去半個小時,汽車仍在行駛,只是路面變得崎嶇不平。轉身看老公,他似乎早有准備地在埋頭看書。又經過半個小時的顛簸,終於來到住宅現場。此地已距市區20餘公裡,看來廣告上的15分鍾是以每小時100餘公裡的車速計算的。如同電影《地雷戰》中的情景一般,我們深一腳淺一腳繞過一堆堆建築垃圾,登上岌岌可危的樓梯,聆聽售樓小姐介紹半年後美好的景象:左邊的垃圾堆建成商場,右邊的小河變成文娛中心,正前方的小山丘則是規劃中的中心花園……
回去的路上,全車人都默默無語,只有售樓小姐仍在不遺餘力地游說著。
接下來的幾個周末,我和老公走馬燈似的穿梭於市內外的樓盤,歷經艱辛終於明白,那廣告上的路程是紙上的直線距離,而低廉的價格永遠只是水中月、鏡中花。
老公遠比我樂觀,說權當是去周末旅游吧,空調大巴、免費接送、茶水供應,還有售樓小姐緊逼盯人似的導游,何樂而不為?於是,我們不再拘泥於價格高低和距離遠近,歐陸風格、宮廷住宅、豪華別墅、花園小區,一一光顧,成了『游客』,只是不知道售樓小姐做何感想?
行筆至此,耳邊傳來老公的詢問聲:老婆,明天上哪個樓盤玩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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