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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有一種酒,來自江浙水鄉的,叫做花雕。燙了喝纔好,暖暖的,醇醇的,滑在舌尖,溫厚醉人。但我這裡所指的,不是它,而是由花朵堆成的小屋,是那種既溫柔又美麗的東西。我想,房子從人的內心深處來講,應該最是溫柔和美麗的,一如感情,一如愛,或者說,如同婚姻罷……
1、陳水晶將自己插到了李鳴駿的花盆裡
我倚著一個大靠墊靠在窗子旁。窗子不是很大,年久失修的窗框讓人擔心散掉。夕陽把它乳黃色的透明紗巾輕輕地拋進來,觸著我的鬢發和臉頰。鄰家的鋼琴在重復地練習《秋日絲語》,叮叮咚咚,咚咚叮叮,像幾個小玻璃球在水磨大理石地上滾來滾去。兩張紅色燙金字的結婚證,平躺在床頭櫃上,如同兩尾金魚的屍體。
我有些眩暈,不知是由於幸福還是震動,抑或是鄰居那『絲語』的鋼琴。我是那種隨遇而安又失於算計的人,和鳴駿平平靜靜地相伴而行,居然無言地走進了婚姻的大門。
曾經看到書裡寫過一句話,『每個女子心裡都有一朵花』,有的濃烈如菊,有的羞澀似蓮,有的幽怨如蘭。我細想自己最喜歡和欣賞的花草,竟是家鄉那種叫做再生草的無名小花。在南方郁悶的長長夏季,它那面條一樣柔弱的莖上,開如小小的五瓣花朵,紅是濃艷的桃紅,黃是嬌嫩的鵝黃,齊簇簇地盛開一片。這朵謝了,旁邊會怒放更多的兩三朵,一盆花蓬蓬勃勃相伴一夏。不用澆水,不用施肥,從鄰家花盆裡扯下一根,隨便插進一盆廢棄的土裡,放在院子裡,它就可以在風裡雨裡活下來。
鳴駿的屋子不足10平方米,長年幽暗。正像是一個泛著綠苔的陶土花盆,衰敗而缺少生氣。鳴駿把我的根從南方的土壤裡拔出來,插在他的這個陶盆裡。倒是挺適合我這種不知生不知死混混沌沌的無名花草。
甚至於現在,我居然不知道自己這是一個漂亮的收尾和尷尬的開始,或者是一個尷尬的收尾和漂亮的開始。(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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