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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對鬱亮性格內斂、靦腆的描述大多停留在多年以前,如今,瘦削的他幾乎看不到這些影子,他更自信地表達自我、自如地自我表達,似乎不再小心地保護自己的個性,當然,除了微笑的時候。
9月27日,早晨六點四十分,鬱亮像平時一樣起牀,洗漱後,穿了一件橘黃色上衣、一條黑色短褲、一雙跑步鞋,伸腰、抻腿做跑步之前的準備活動。他現在輕鬆就能完成雙腿併攏、彎腰、手掌平鋪於地面這樣在多數年輕人看來比較困難的訓練,更讓年輕人瞠目的是,鬱亮每週大約有四五天晨跑,每次跑五公里。
跑步是鬱亮的一種解壓方式。加班工作對他而言是家常便飯,鬱亮告訴新華房產,“處理六十多個分公司的事情如果沒有時間保證是無法想象的”,因此,用跑步放空自己不失爲一種方法,並且,相較於其他運動,跑步相對溫和。
深秋的司馬臺長城腳下,記者和鬱亮一同跑完了五公里,跑步讓他和萬科“瘦削”,這幾乎也正是萬科當下“輕資產、重運營”的人體表達。道路的兩旁是綻放的格桑花,鬱亮談到了“道”“勢”“人”的問題,不禁讓人憶及《道德經》裏面的一句話“天下有道,卻走馬以糞”,這大概也可以對位萬科現在和未來一段時間的管理方法。
“適應時代很重要,以不變應萬變是不可能的”
1994年是鬱亮加入萬科的第四年,這一年,而立之年的鬱亮成爲萬科的公司董事。同一年,凱文·凱利洞悉未來社會和經濟前進方向的《失控》一書在美國出版。二十年過去了,2014年,鬱亮成了凱文·凱利的“信徒”,他認爲“凱文·凱利二十年前寫出這樣的東西,二十年後被時代證實它的價值,非常不容易”。
在《失控》一書中,有一章節關於“有組織的變化之架構”,相信鬱亮也看到了凱文·凱利對於轉變的解讀——既要看到進化理論中隨時間推移而產生的變化,也要注意轉變的穩定性。大道相通的闡述,鬱亮從凱文·凱利的另一位擁躉張瑞敏那裏也聽到了,到海爾拜會張瑞敏後,鬱亮在多個場合引用張瑞敏的這句話並把它作爲萬科當下企業管理中極爲重要的一部分——“沒有成功的企業,只有時代的企業”,鬱亮告訴我,這正是他所講的順“勢”而爲,“在時代變革面前,適應時代很重要,以不變應萬變是不可能的。”
面對時代,不論個人還是集體,無意識是那麼不合時宜。海爾之行讓鬱亮確認了萬科改變的必要性,王石說如果沒有危機意識下一個十年倒下的就是萬科,鬱亮的危機感更強,他覺得,“如果萬科不開始轉型或者轉型不成功,三年就倒下了,不用十年。”
鬱亮一次又一次強調房地產行業的黃金時代已經過去,來臨的是白銀時代,他直言萬科不再是企業中的老大,“我們必須承認和正視。”因此,萬科用了半年時間做了一些試驗,開始了機制層面的準備。
沒有機制做不成事情,在制定萬科新的發展策略時,確定了共創、共擔、共享的方向,鬱亮提出了合夥人機制,“對今天的萬科來說,經過三十年職業經理人的發展,我們希望從職業經理人轉型爲職業合夥人。”
事業合夥人機制是職業經理人制度的升級,它可以解決惰性頑強抵抗的問題,鬱亮說,“職業經理人是打工的概念,而事業合夥人是發展的概念。”
“總部‘不幹活’就不會犯錯,讓地方公司試錯並不會影響大局”
現在,馬克思·韋伯的科層制似乎越來越不受歡迎,這種組織結構和管理方式以職位和職能進行權力分工,過分強調服從,對創新的扼殺可謂不遺餘力。
互聯網時代的邏輯和的思維是扁平化、去金字塔、去精英化,鬱亮說萬科也在主動擁抱互聯網的變化,“一線公司開始動起來了,北京公司與百度、廣州公司與騰訊、杭州公司與淘寶、上海公司與平安好房等等……”
鬱亮告訴新華房產,這不是萬科總部的創新,而是來自萬科一線公司的創新,記者問他這樣做是不是出於分散風險的考慮,他點頭稱是。他半開玩笑地說,“總部‘不幹活’就不會犯錯,讓地方公司試錯並不會影響大局,如果成功了,就可以全國推行,如果錯了,也只是一個或幾個地方一線公司的局部”。顯然,鬱亮吸收了凱文·凱利對組織變化的判斷——“以結構化的方式持續爲自己滴注變化,以便使它穩定運轉,產生持續的微革命浪潮,而不是戲劇性的、摧枯拉朽的宏大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