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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鄭漂族來說,城中村一直是他們追求夢想的驛站,既然是驛站,告別就在所難免。
如今,當一個個城中村披上都市繁華的外衣,蛻變的不僅僅是這座城市,還有生活在這個城市裏的人們。
轉變
從城中村到都市區
“當我走過陳寨的大街小巷,一羣羣姑娘印在我心上,一個個長髮在飄蕩,笑容一個比一個善良……”
去年9月,當這首由鄭州草根歌手演唱的《陳寨姑娘》在網上流行的時候,程曉立還租住在陳寨的一間10多平方米的單間裏。
一個多月後,陳寨城中村一期改造項目正式啓動,在陳寨住了三年的程曉立無奈之下搬離了那裏。
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這首《陳寨姑娘》作爲程曉立的手機鈴聲一直沒有變過,儘管城中村的環境與安全一直令人詬病,但是作爲鄭漂族一員,程曉立很懷念在陳寨那三年的日子。
如今,程曉立與幾位同學在曼哈頓合租了一套80多平方米的房子,每人每月500元左右,雖然居住環境有了很大的改觀,但讓他煩惱的是,他不得不經常面對漲房租時房東那張難看的臉。
剛搬來時,經過熙熙攮攮的曼哈頓商業廣場,看着拎着大包小包的購物族與自己擦肩而過,程曉立總有些懷念陳寨裏的大街小巷。
在他眼裏,這裏的品牌店與他遙不可及,而陳寨裏熱鬧的地攤纔是真正屬於“屌絲”們的生活。
程曉立不知道的是,9年前的這裏,正如陳寨一樣,還是一個破舊的小村莊。
嬗變
從貧窮村莊到商業中心
9年前,燕莊改造正式啓動。在這之前,位於鄭州城郊接合部的西史趙村也啓動了城中村改造,當年的西史趙村還是一個有着400多戶村民的貧窮村子,但此後的三年,在這塊土地上,一個極富浪漫的名字橫空出世,“普羅旺世”成爲紅極一時的明星樓盤。
2003年9月,《鄭州市城中村改造規定(試行)》(“32號文”)正式發佈,標誌着鄭州市城中村改造正式啓動;而西史趙村的城中村改造,則打響了鄭州城中村改造的第一槍。
此後,鄭州市城中村改造風起雲涌,在首批17個改造試點中,以西史趙村、西關虎屯和燕莊最爲典型。燕莊改造,打通了未來路;曼哈頓廣場商業區成爲鄭州地標性街區之一;西關虎屯改造後的鄭州國貿中心,也成爲鄭州地標性商業中心。
西史趙村城中村改造的經驗一度成爲後來衆多城中村改造所效仿的“西史趙模式”。
據鄭州市城中村改造辦公室的數據顯示,截至目前,鄭州城區228個自然村,如今已有170餘個獲批改造。在鄭州一位房地產專家看來,城中村的改造是歷史的必然,在城市現代化發展的浪潮中,城中村通過改造變身城市社區已成爲時代發展的大趨勢。
問題
城中村改造後的生活尷尬
但是,當城中村拋下“村”的模樣,改頭換面成了現代化大都市的一部分,當村民們搖身一變,成爲“城裏人”,城中村改造後面臨的問題也隨之暴露了出來。
當年,燕莊改造的時候,村民張斌家分了幾套房子,9年過去了,除了房子,張斌還是一無所有。在張斌看來,城中村改造對於被拆遷的村民來說,唯一的改變就是從一個地方的房東變成了另外一個地方的房東。
許多村民因領取鉅額的徵地補償款或多套房產而一夜暴富後,他們作爲村民的心態依舊沒有改變。
張斌居住的燕莊曾被譽爲鄭州市城中村改造的成功典範,但如今這裏垃圾遍地、管理混亂,與改造前的城中村無異。
“就像幾十年一直生活在農村的農民,來到城市後生活不適應一樣,村民們的心態還處在城中村時代。”張斌這樣解釋燕莊當前面臨的尷尬。
張斌說,很多村民除了房租並沒其他收入來源,當這些沒有學歷、沒有技能的村民融入城市生活中,他們的未來也不可預知。
建議
城中村改造的統一規劃
“後拆遷時代”所凸顯出來的問題,不僅是村民們變身爲市民後所遇到的生活尷尬,更是城中村改造中政府不得不面對的問題。“城中村改造,硬件的變化速度遠遠要快於軟件的變化。”在鄭州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張明鎖教授看來,城中村改造中,軟件的建設更爲重要。他認爲,城中村改造並不意味着再建一片樓、暴富一羣人,如何提升村民的整體素質和加強對城市社區管理,纔是政府必須重視的問題。
2009年,鄭州市曾因“經驗不足,控制不力”對城中村改造的速度“踩剎車”,但三年後,鄭州市城中村改造征程再起時,要求城中村改造由市場運作向政府主導轉變。
鄭州市城中村改造辦公室主任那磊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政府主導城中村改造意味着將城中村改造統一納入到整個城市發展規劃之中。
河南財經政法大學教授劉社也認爲,只要城市在不斷擴容,城中村就會一直出現,因此要從整體上對城中村進行合理規劃。
儘管存在這樣那樣的問題,但不可否認的是,11年的城中村改造,對鄭州的城市發展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就像程曉立說的那樣,告別了“一線天”和“握手樓”,起碼增加了一些安全感,而這種安全感纔是鄭漂們生活在這個城市裏最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