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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中國證券報》報道,春節前夕,在山東省C縣某政府部門工作的劉娜(化名)接到了一項重要任務:2014年,必須介紹自己的親戚或朋友,至少在縣城內購買兩套新建商品房。否則,她可能被停發工資。在這個縣城中,很多公務員都接到了類似的賣房任務,這是以往從來都沒發生過的事情。隨着城鎮化進程的加快,C縣興建了大量商品住房,其中相當一部分商品房項目嚴重滯銷。近期,該縣已着手控制新建商品房的規模,但剩餘房屋的消化仍是個大問題。
地方政府發“紅頭文件”攤派公務員賣菸酒的新聞聽說過,比如湖北省公安縣;攤派公務員賣房的事情也說不上新鮮,比如早在2009年,山東濰坊寒亭區就鄭重其事地下發通知明確要求全區副科級及以上現職幹部,每人至少銷售一套住房,完不成任務的,按比例從所在單位已認定的全年招商引資額中扣減。山東省C縣的“高明”之處就在於吸取了前述下發文件通知容易授人以柄的教訓,僅以口頭的形式通知,正所謂不着一字,卻也盡得風流。這可能也是報道只說是山東省C縣卻不指明具體是何縣的苦衷之一,因爲沒有書面的文件通知等“鐵證”在手,即便記者有采訪記錄,受訪者迫於壓力屆時也可能不會站出來指證,當地政府完全可以來個矢口否認。不過,無論是紅頭文件還是口頭通知,僅是形式不同而已,實質都是一樣的,都是公權力的濫用,是將行政與市場攪和在一起,折射出當地政府相關部門權責不分、政企不分的亂象,凸顯了加快政府職能轉變的緊迫性。
然而,攤派公務員賣房折射的還不僅是權力濫用,還在於當前某些地方政府已經被“土地財政”綁架的現實,以及在城鎮化過程中缺少統籌、盲目擴張的窘狀。據報道,在城市擴張的過程中,C縣城區的面積增加了一半以上。在此過程中,縣級財政負擔沉重。儘管土地出讓收入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財政,但若無法順利銷售房屋,房地產相關稅收將面臨缺口,樓市沉浮直接關係到地方土地財政,房子賣不動,土地財政便難以爲繼。而深挖根本原因,C縣雖爲山東省人口大縣,但由於缺乏產業支撐,導致外出務工人數居高不下,城區及開發區均難以形成人口聚集效應,房屋銷售情況不佳。
城鎮化不只是建廣場、“種房子”,沒有產業基礎,建起的只能是“空城”,有產業才能吸聚人口,纔有城鎮化的可能,然後才談得上吸引農民進城實現身份轉變,最終完成人的城鎮化。這不僅是山東省C縣而且也是很多三四線城市面臨的挑戰。山東省C縣只是個縮影,因此,解剖這隻麻雀,分析問題,提出對策,可能比僅僅譴責C縣權力濫用更具現實意義。
本報評論員宋學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