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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語盤點2012”評選可謂備受期待,當昨天由國家語言資源監測與研究中心、商務印書館等主辦單位揭曉最終結果時,殺出了一匹黑馬——“夢”當選了2012國內“年度漢字”。
乍聽這個結果,讓人有些懵。夢?抽象並玄幻着。是該“夢醒了”,還是“我們的未來不是夢”?請不來周公解夢,只好去官方找解釋。“漢語盤點2012”的官方網站上對“夢”的解釋是:“國運來了,擋也擋不住。奧運夢、飛天夢、航母夢、諾貝爾夢,GDP趕英超法,一一兌現。強國夢屬於國家,也屬於每個中國人。老百姓期待有更可靠的社會保障,更高水平的醫療衛生服務,更舒適的居住條件,更公平的社會環境。地大物博的中國,產能豐富,‘中國夢’的關鍵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
如此,大家都懂了,也贊成。漢字微言大義,由表及裏,話不說不透,字不解不明。之前大熱並暫時領跑的“微”“實”“變”雖然沒有笑到最後,但對於“夢”這個年度漢字新貴,其背後的宏觀釋義,還是鼓舞了人們的理想情緒。而與“夢”一同出爐的國內年度詞“釣魚島”,國際年度字“衡”、國際年度詞“選舉”,以及十大流行語、十大新詞語、十大網絡用語等,此刻正在享受着它們“描述2012的中國和世界”的殊榮。
其實,評選年度字詞之類的,如今都不算什麼新鮮事兒了。“漢語盤點”因爲由權威語言文字部門主辦,也被寄予了最高的期待。之所以評選年度字詞,主辦方的解釋是想用漢語這把“尺子”來丈量社會、丈量世界、丈量世道人心。因此,走入年度字詞的陣營,就意味着它要記錄中國人視野中的世相萬千,勾勒百姓民心,一字雖輕,但負重萬千,流行的那本小說名爲“一句頂一萬句”,但這當選的年度字詞,卻是“一字頂千萬字”。
中國人說話一向講究隱喻和精煉,就像此前網絡上流行的段子,幾句話裏有十幾個不同“意思”的意思。這一年發生了多少影響個人和集體記憶的事,只選一個字或詞來代表大多數人的感受和心態實屬不易。所以,評選年度字、詞是個技術活。選對了,就是普羅大衆的心聲,選不準,屏蔽掉的就是很多人這一年來最真實的生活經歷和感受,評選年度字、詞不是一場秀,而是來源於每個人生活現實的集體記憶。即便“白富美”當道,“屌絲”逆襲,最終用一個字或詞描繪出來的世界,總歸屬於多數人。
不久前,有人問央視主持人白巖鬆“你前兩年寫的書爲什麼叫《幸福了嗎》”,白巖鬆說:“我可能預感到幾年後這句話會成爲人人在街頭要回答的問題,所以我提前捅了一下時代的腰眼。”這一年可以用萬言書來總結,但最終評選出的那一個字或詞,必然是捅得了時代的腰、入得了大衆的眼,贏得了民生的心。至少,它能直觀地告訴我們這一年是怎麼活過來的。
作爲用漢語字詞展現的編年史,如不堅挺,待到明年山花爛漫時,這一字一詞總會夢歸雲端,捲走塵埃。
文|蘇莉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