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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熱、又悶、早上起牀上個衛生間都要排隊;經常會丟東西,“住在你上鋪的兄弟”說不定哪天又換了人;樓上樓下的住戶頻頻投訴,進出樓道的時候經常遭人白眼……就在這種情況下,存在安全隱患的羣租房仍屢禁不止。
記者昨日調查發現,除了安全以外,羣租房的低租金頗受租戶歡迎,一些業主也願意爲了獲得高租金而讓中介改造,中介更樂於獲得其中的租金差價。正是這條利益鏈,掩蓋了租戶、中介、業主都不願意去正視的安全問題。
租戶:不就是圖個便宜嘛
“人民大學南門三義廟小區男生牀位,每月450元,室內優雅安靜,坐地鐵、公交出門,去學校上自習都方便。”看到網上這條租房信息,決定重回校園備戰考研的小張撥通了房主的電話。
敲開房門,房主韓大媽走了出來,揣上鑰匙,帶他來到小區裏的另一棟樓房。走進去,10來平方米的客廳裏,只擺了一臺稍顯笨重的電視機和一架木質單人牀,角落裏還散落着兩三個行李箱,有些衣物冒了出來。
從客廳左手進去,房間裏4張上下鋪牀,“牀位就在這兒啦。”韓大媽指着唯一空的鋪位說。其餘的牀鋪都用鐵絲圍成一圈,掛着牀幃,形成一個個相對封閉的空間。
房門背後貼着輪值衛生的值日表,下了牀,能落腳的不過是供人側身出入的過道。
“在這兒住的,要麼是考研的學生,早出晚歸去教室自習;要麼是打工的,450元這個價位,大家都儘量晚上再回來,就是找個睡覺的地兒,別的也別奢望了。”小張有些無奈地說,這個價在周圍連平房都租不到,學校裏的宿舍牀位又不可能租給校外人,“住這兒不就是圖個便宜嘛”。
“已經這樣按牀位出租好多年了。”對韓大媽來說,作爲家裏的第二套房,這套房就是用來賺房租的。
房主:租出去就沒再打算住
“說實在的,都知道自家房子被折騰成這樣了,誰還往回住啊。”幾經聯繫,在中國傳媒大學對面購置了3套房,並全部委託給中介公司的呂女士坦言。
去年11月續簽合同時,周圍的3居室租金大概在每月5000元左右,呂女士以每月每套房6200元的價格,續租給了一箇中介公司。這家公司非常痛快地支付了整年的租金,並在合同中明確約定將打隔斷做成單間出租。
“其他整租公司的免租期是45天,而這家分租公司非得要兩個月。”呂女士說。但這兩種出租方法,一年每套租金差額有14400元,“多出來那15天,和上萬元相比不算什麼”。
小張給韓大媽的房子同樣算了一筆賬:以這間25平方米左右的房間爲例,住滿8人時每月可收入3600元左右的房租,而若作爲獨立的臥室出租,每月房租不過2000到2500元。
從將房子出租的那一刻開始,呂女士就打定一個主意:這3套房的定位就是投資,無論如何都不會自己回來住。“你想想,這麼多人都住過了,房子又髒又亂,還打過隔斷,怎麼再住人啊。”
可一旦羣租房遭到嚴查並禁止以後,怎麼辦?“賣了唄。”呂女士毫不在意地說。
中介:三居拆租多賺六成
“這出租牀位看着沒多少錢,但一個月順了也能拿個千八百的獎金呢。”小平(化名)是個從業8年的房屋中介公司業務員。2007年前後,他一直在天通苑附近出租牀位。
在中介腦子裏,這租房的賬該這麼算:呂女士的房子是140平方米的三居室,雖說以6200元的價格租了下來,但大臥室至少能放3張架子牀,拆掉主臥衛生間後還能再放兩張;小臥室、書房能各放兩張,客廳打了隔斷以後,可以放4張雙人牀,長條的廚房也可以放兩張雙層牀,整個屋裏共有30個牀位。再以每張牀位350元計算,一個月的租金收入是1.05萬元。
“所以對於我們店裏來說,一個月一套房‘收入’3000多元,輕輕鬆鬆錢就到手了。”雖然已經脫離了中介行當,小平還是用“我們店”來形容原來的工作。
爲了獎勵業務員多出租牀位,一些中介公司內部採用最高提成35%的方案。“只要每3天出租一個牀位,一個月出租10個牀位跟玩兒似的。最高一個月我出租了40張牀位,那個月光租牀就拿了2000多元的獎金。”小平說。
“儘管出租羣租房是一個斂財的好手段,但出於保證樓體和住戶人身安全考慮,中介違規打隔斷羣租仍將被嚴查、從重處罰。”市住建委相關負責人說。(記者耿諾實習生孫奇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