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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越發物質,幸福的定義究竟是什麼?在香港鬼纔導演林奕華的新戲《命運建築師之遠大前程》裡,林奕華探究了人與建築、建築與幸福的關系。繼《華麗上班族之生活與生存》、《男人與女人之戰爭與和平》在深熱演之後,7月初,這部由金馬影後李心潔領銜,王耀慶、楊佑寧兩大型男助陣的舞臺劇《命運建築師之遠大前程》在深圳保利劇院合成彩排,7月15日、16日該劇將在保利劇院正式首演。日前,記者對林奕華進行了專訪。
記者(下稱『記』):深圳有著眾多的白領,都市年輕人的生活也是您一直所關注的。而你此前的作品如《華麗上班族之生活與生存》、《男人與女人之戰爭與和平》在深圳演出時,都曾引發了觀眾共鳴,這一次,您將目光聚焦於房子這個熱門話題,怎麼會選擇這樣一個故事?
林奕華(下稱『林』):這部戲一開始的創作邀約是香港政府獻給上海世博會的一份禮物,希望有一臺戲來展示什麼是未來。未來是看不見的,但是很多人能『看見』未來,就像世博會展示的不見得是人類的未來,而是人類對未來的一些投射。
我就想用建築來展現一些關於未來的想象。很多時候,建築是一種欲望投射的物質,它常常拿來被比喻。比如鄉下的房子就叫房子,但是在東京、北京、上海這些地方的房子叫『建築』,因為它們代表了大家所說的『財富』、『權利』和『文化』。建築強調的,就像就是很多人愛耍酷,很多人愛時尚,其實只是希望被人看見,強調有『存在感』。
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幸福影射到現實,不過是一把房子的鑰匙。《遠大前程》也變成了對『被肯定』的追求,而不是自我目標的實現。就像在劇中,男女主角王耀慶和李心潔扮演的角色是展示幸福的『完美情侶』,他們用表演出來的幸福來吸引內心的幸福,其中的一幕,他們向一個女人推銷說買了這個房子就會懷孕,這個女人立刻下訂金。在香港、大陸很多人都關心女藝人懷孕生子,是男還是女,可以換來多少利益,其實女人的子宮也好像是一個生命建築師,它能養育生命,能長成一種景觀,它很符合世博會所展示的『希望』。但是很多時候,好像外界並不把它當成一個生命體來看。
記:李心潔和王耀慶扮演的角色分別是展示幸福的『完美情侶』,楊佑寧扮演的是一個年輕的建築師,他們在這部戲中會呈現與以往不同的表現嗎?
林:觀眾會看到很新鮮的東西,不是主流的樣子,比如我以往會找鄭元暢、林依晨這種別人公認的偶像,是因為我覺得可以帶給觀眾新鮮感。李心潔、楊佑寧都是藝術家,他們不是沒有娛樂大眾的能力,只是他們在面對大家的時候,保留了自己內心的一塊。李心潔的這個角色非常復雜,對於她來說絕對是一個挑戰,她是那種男朋友到了買飯的地方都不知道她愛吃什麼的人,她老是說看不見未來,但是突然間跑出來一個建築師喜歡她,請她當他的『靈感女神』,於是她面臨兩個現實的問題,如何面對未來。這個角色其實很能代表時下的很多女生,對自己的未來不滿,但又幻想有更好的未來。
劇名所謂的『遠大前程』,其實劇中的三個人都在建設各自人生的遠大前程。比如李心潔就在想如何生小孩,如何結婚,在未來生活中享受一個女人的幸福,而建築師就在想在未來的50年、100年,作品能否有價值。
記:對許多深圳的年輕人來說,幸福可能真的會跟一所房子的鑰匙緊密相關,您怎樣看待這個觀點?
林:現在深圳人對房子的熱炒,就像香港上世紀90年代時候對房子的瘋狂,沒有人把自己住的地方當成『家』,很多人在買了房子之後發現房子增值了,於是將它賣掉,很多香港人永遠都在換房子,總是想著還有一個未來,但是忘記了現在。
在我們的社會裡,很多人為了生存,選擇要當醫生、律師,但是事實上,他們做了這些職業之後也會覺得很苦悶,為什麼大家都注重外在的世界,而不看看自己內心的需求。比如大家都擠著要去大城市,歸咎到自己的欲望,大城市最大的吸引力只是『我能活在世界的中央』,但是其實很多人的內心並不是這樣的,像我就很討厭香港,在香港我身邊大部分人的話題都是一模一樣,焦慮和壓力都是一模一樣,與人的交流並不能互補以及消除,反而會加重。因此我也是想以戲劇做引題,讓人關注自己內心的世界,有更多一些選擇。記者蘇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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