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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房價,耗光了中間階層的積累,也透支了他們的未來。一定程度上說,那套高價的房子成了中間階層的“滑鐵盧”。
中國房地產研究會副會長顧雲昌所說的那句房價上漲主因是“丈母孃需求”,曾經語驚四座,引來廣泛質疑。可最近的一則新聞,卻似乎在印證此言不虛——一項調查顯示,73%的網友表示,住房是結婚的必需品,以至於“有房有車成婚戀潛規則,高房價壓垮中國單身漢。”
其實,結了婚的年輕人又何嘗不是?“房奴”一說,即勝過千言萬語。本來,這些風華正茂的年輕白領屬於社會中間階層,是社會穩定和進步的主力軍,屬於意氣風發的一代,但“中間階層”自我認同較低的問題卻一直存在。
這其中固然包括稅負過重的因素——比如本應受到稅收政策傾斜保護的中間階層和工薪階層卻成爲繳納個稅的主力軍,近期流傳甚廣的“物業稅”、“房產稅”也都面臨着“誤傷”中間階層的質疑,稅收陷入“逆調節”的尷尬——但更有高房價的原因,近年來,“一套房消滅一箇中產家庭”的說法不脛而走,此說雖然觸目驚心,卻也振聾發聵。
以《人民日報》的相關報道爲例,在北京打拼了10多年的陳先生家庭年收入在20萬元左右,一年光月供就需六七萬元,佔去三分之一。再加上孩子的教育、老人的贍養、管理費、水電煤氣費、日常生活成本等,生活也是捉襟見肘,哪裏還有再教育、再發展、再投資的能力?打拼十年尚且爲房所累,工作三五年的白領中產情何以堪!披上“房奴”、“孩奴”等多重身份,疲於奔命的“中間階層”何談“壯大”?無怪乎當社會學家陸學藝說我國23%的人屬於中產行列時,大家驚呼“被中產”。
正如《蝸居》中所呈現的那樣,年輕人先是東拼西湊攢齊首付,然後對付房貸月供——高房價,不但耗光了他們的積累,也透支了他們的未來。難怪最近媒體經常報道說,很多白領不堪高房價等生存壓力,紛紛逃離北京、上海等一線城市。從一定程度上來說,那套高價的房子成了中間階層的“滑鐵盧”。在這種情形下,你還忍心去非議嫁女之前先要看女婿有無住房的丈母孃們嗎?
我們一直冀望一個不斷壯大的中間階層,能支撐起一個橄欖形的穩定社會結構,但在收入少、負擔多、稅負重、房價高的重壓之下,如何給中間階層解壓減負方能擔此厚望確實是一個值得探討的話題。以筆者之見,至少需要“加”“減”並舉。
所謂“減”,首先是減輕稅負,廣東地稅局在答覆政協委員黃西勤的建議時稱將向中央反映,建議建立與地區物價水平、通脹係數相掛鉤的個稅浮動機制,即是一次努力。但更重要的,是將中間階層也納入保障住房體系之中——比如加大經濟租賃房和公租房的建設力度,緩解中間階層的住房負擔。房地產不只是一項“產業”,更應該將其納入社會政策之中,把中間階層從被高房價綁架的危險中解脫出來,這樣中間階層纔有壯大的可能。很多年輕人都有一箇中產夢,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讓他們睡得着,而不是失眠。
但“減法”終究只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治本之策則是壯大中小企業。一般認爲,“中間階層”的經濟依託就是中小企業,強大的中小企業是“中間階層”的制度性依託。正如中央黨校教授周天勇分析,一個國家或地區每千人口擁有的小企業數量越多,收入分配和貧富差距越小,中等收入的人口也就較多。反之,中等收入的人口也就較少。因此,緩解中小企業稅負過重和信貸歧視的生存困境,纔算抓住了壯大中間階層的牛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