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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有人問我:『你覺得這房子怎麼樣?』我很難回答。
於是,退而求其次的問題:『你覺得這房子是什麼風格?』我如果再
不回答,好像我的建築史就白學了。正因為我學了點建築史,這個問
題就顯得非常嚴肅,似乎普及教育的重擔一下就落到我的肩上。
有些比較好回答,像建外SOHO、MOMA、朝外門……有些就不知是什麼了,像左岸公社、新保利大廈、LG大廈……不是我較真,而是在現代主義的大帽子下,現代主義成了一種設計方法跟一種價值觀的導向,而不是一種風格。什麼後現代、晚現代更是復雜。
所以,如果硬要說出什麼項目是哪種風格的話,可以說所有在理論上
不怎麼正確的項目,大多可以用『現代風格』四個字來概括。
一下子輕松了許多,我們可以說LG大廈①應該是一種跟現代風格有關系的房子,它的裙房還帶了一點不知道是哪種民族的風味。另外,由於它在意識形態上覺得中國人俗氣,所以搞了一堆像海鮮城或夜總會的霓虹燈,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韓國人覺得燈光很美。查查書,後現代運動中好像沒有人這麼做,更別說晚現代了。所以如果有人問我:『你覺得這房子怎麼樣?』我很容易回答,而且只需要一個字。
對於那些外立面乾乾淨淨,除了和中國銀行②、新保利同等設計水平的建築外,不能將國際簡約的設計觀,簡單粗暴地與自己稍微有點現代主義意識同時又看到大量省錢的依據而
① L G大廈
②中國銀行
聯系起來,將這種『風格』解釋為一種心靈潔癖。如果要我來選擇,我更希望將心靈潔癖體現在國際水平的規劃設計、建築施工管理、物業管理及利潤率上。是不是現代主義,看起來像不像現代風格,對於房地產而言不是個問題;是不是真的西方古典,還是沒品位的假洋鬼子,也不是原則問題;真古董的中式房子、假古董或新古董,同樣亦然。無論建外SOHO再怎麼像現代主義,富華大廈再怎麼像喝過洋墨水的華人做的西方古典風格,氨水問題、電梯數目、外牆的施工水平、冬冷夏熱……在你經歷過這些後,下次我遇到你,我一定會問:『元芳,你怎麼看?』
(本文摘錄自《中國城市文化臉皮書》,易介中著,出版時間:2014年03月,出版社:中國青年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