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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往往會牆倒衆人推。最近,針對綠城創始人宋衛平的議論很多,其中廣爲流傳的,就是老宋對質量的登峯造極耽誤了綠城的發展,甚至他有些自戀的“品質論”,與現行的商業規則格格不入,因此落了個賣股讓權的下場,不得不交出綠城的控股權。有人甚至認爲,是宋衛平對質量的過度追求,造成了綠城今天的慘敗。一個住宅工匠精神,就這樣徹底地在商業遊戲的潛規則面前敗了下來。
我們不得不用一個比較刺激的詞彙形容這種現象,那就是——“羞恥”!難道一位開發商對質量的追求值得業界那麼去嘲弄嗎?對住宅質量的登峯造極有什麼不好?工匠精神真是一種無法接受的自戀嗎?落筆到此,我們還真是有點迷失方向了。
爲什麼迷失方向?因爲在許多人眼裏,在質量面前,宋衛平是一個很不好玩兒的人,是一個很不識趣的人。比如綠城的外牆必須是幹掛石材的。一個段子是:因爲立面的顏色問題,老宋馬上讓手下敲了重做。因爲一個窗戶的弧度不夠好,他也在現場大發雷霆,讓項目經理即刻敲掉重做,否則走人。
據說財經作家吳曉波是綠城的客戶,他記得交房那天,原來已鋪好的大堂地磚忽然被挖了出來,管家部一位管家苦笑地說,“昨天宋總來過了,說這片地磚不對頭,讓我們換掉。”
在開發商的茶餘飯後有人議論,宋衛平對質量的態度有點“軸”,比如提供什麼“尖叫式”的物業管理服務;什麼“海豚計劃”。後來瞭解到,“海豚計劃”原來是免費給綠城住區的孩子們教習游泳,而且要先從蛙泳學起,因爲這樣可讓孩子們自幼就保持優美的泳姿。
這樣的“軸”有什麼不好嗎?這樣對住房質量和後期服務的極致精神,不就是我們要學習的嗎?怎麼就與宋衛平的“敗走麥城”聯繫起來呢?
半公開的說法是,由於宋衛平的“軸”,對質量的格格不入甚至神經質,才讓綠城屢遭打擊:2011年,綠城被破產傳言所困擾;2012年,老宋斷臂求生引入九龍倉;2013年,新疆項目遭遇合作方惡意陷害;2014年,宋衛平宣佈把綠城的股權轉讓給孫宏斌。按照這種說法,是宋衛平對質量的自戀將一個公司帶入絕境,如果老宋不搞“質量第一”,遵守應有的遊戲潛規則,綠城就不會走到今天的地步。
更荒謬的說法是,綠城最大的問題是產品的定位問題,產品的最大問題又是綠城對質量的過度追求。實際上,這是將綠城一味做高端住宅出現的失誤,與做高品質混淆在一起。否則無人能解釋綠城品牌輸出和“代建制”帶來的成功。
有人嘲弄宋衛平,當萬科做中端和大批量房地產時,他們發現中國最好賣的房子是90平方米、110平方米,也就是“快銷房”。而綠城偏偏要做高品質住宅,讓速度慢下來去做“慢銷房”。如此下來,每次調控面前,綠城都是傷痕累累。
綠城二把手壽柏年最大的反思是,“以前規模小時,可以只做金字塔尖的項目,而規模變大後,其實應該往‘下’走一走,多做一些性價比高的房子”。
作爲綠城的老臣,壽柏年的“性價比”看法,或許對如今綠城總結經驗是有好處的,但這絕不是宋衛平追求住宅質量的過錯,更不是中國房地產業、建築裝飾業堅守工匠精神的過錯!
本刊評論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