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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的金融業確實需要由一個由大廈組成的城來容納。而互聯網金融卻是許多IT公司的派生業務,是不需要去豪華的“金融城”搶地盤的。長期以來廣州總是糾結於當年證券市場被深圳搶去的遺憾。其實互聯網時代來臨,許多行業都將進行重新洗牌,廣州依然有機會,只是在構建項目時也不能再以傳統的思維模式來規劃城市明天的發展,不要動不動就圈地造城了。
近些年,各地都渴望成爲金融中心,以金融爲題材造城,金融城遍地開花。珠三角金改方案的出臺之後,空前的金融城熱情也在珠三角各城市升騰。廣州也提出了要借建設金融城打造華南金融中心。
然而耶魯大學管理學院金融學終身教授、清華大學經濟管理學院特聘教授陳志武不久前參加嶺南大講壇時卻給珠三角金融城熱潑了冷水。
他稱,自己十年前到重慶,重慶就開始說要辦成西部金融中心,成都也說要成爲金融中心,但現在卻未見蹤影。“我每到這些地方都給地方政府潑冷水:看一下世界潮流,金融中心不是越來越多而是越來越少。”他稱,自己上世紀80年代到美國時,芝加哥、費城、舊金山、波士頓等都是金融中心,可現在已經沒有人聽說這些城市主打金融。“因爲金融交易已經不在地理層面、物理層面有多大的相關度了,可以把計算機系統放到世界任何地方,然後在世界任何地方都可以參與交易,到時候全世界可能只有一個紐約就行了。”
確實,金融是現代經濟的血液,控制金融就佔據了制高點。在珠三角,深圳提出建設粵港金融合作核心區;而廣州加快建立“與國家中心城市地位相適應的現代金融體系和金融服務業高端集聚功能區”。深圳、廣州、珠海、佛山等珠三角多個主要城市把金融城的建設提到了重中之重的地位。
在廣州,我們看到一個個金融城正在雄心勃勃醞釀着。兩年前,廣州民間金融街正式開業,並被定位爲“廣州四大金融基地”之一,整體規劃範圍59公頃。去年,廣州國際金融城建設正式啓動,起步區規劃地上建築面積約445萬平方米,地下建築面積約207萬平方米,計劃於2016年建成。與此同時建設的金融城還有南沙現代金融服務區和廣州高新科技金融區,將着力發展航運金融、金融租賃、離岸金融等現代金融產業和高科技金融服務。
陳志武認爲隨着互聯網金融蓬勃發展,所有的金融城都會受到衝擊。確實,從去年開始,我們看到傳統金融的負債業務,即活期存款、定期存款,已被各種“寶寶們”攻城掠地。去年的6月,阿里巴巴推出了餘額寶,當時誰也沒有料想到,它會在短短的八月後成爲中國最大的貨幣基金。一年後的今天,餘額寶引爆的驚悸已經過去,但今年以來,基金公司直接在互聯網上銷售理財產品已成風尚,此舉甚至得到了證監會的明確支持,至一季度末,互聯網基金產品已經超過30只,合計資產規模達到1萬億元。
2013年,國際著名的諮詢公司埃森哲在一份報告中預測,到2020年的美國,傳統銀行將失去35%的份額,四分之一的銀行將消失。今年年初,《失控》的作者凱文·凱利在一次論壇演講中更認爲,“二十年內,傳統意義上的銀行會消失。”而在著名財經作家吳曉波看來,“消失”的時間可能不需要二十年。他認爲傳統銀行的六大業務模式正遭遇致命挑戰,而所有的挑戰者居然均來自銀行業以外。服務無網點化、消費支付移動化、金融服務垂直化和金融信用人格化,這是傳統銀行業所面臨的四重衝擊,所謂的“四面楚歌”。
目前,根據銀監會的統計口徑,全國各類金融機構約1600家,然而,當前的戰局是,如螞蟻雄兵般衝進來的新競爭者數倍於現有的機構數目,僅P2P公司數量就超過了2000家。這些公司大多是幾人或者十多人的“輕型”公司。他們不需要在租金昂貴的金融城市租豪華的辦公室。
曾經密佈於全國城鄉的銀行網點,從來被視爲銀行最重要的競爭資本,2001年中國加入WTO時,它甚至被認爲是中資銀行與外資銀行展開競爭的“最後的防線”,目前,農行擁有2.34萬家網點,工行、建行、中國銀行和交行的網點數量分別爲1.71萬、1.4萬、1.12萬和2695家,以每個網點僱傭員工20人計,即超過150萬人,因此傳統的金融業確實需要由一個由大廈組成的城來容納。而互聯網金融卻是許多IT公司的派生業務,是不需要去豪華的“金融城”搶地盤的。
不久前,法國零售銀行協會對全球150位銀行家進行問卷調查,當被問及“誰會是他們接下來最大的潛在威脅”時,大多數的銀行家填寫了一家互聯網公司的名字:Google。
長期以來廣州總是糾結於當年證券市場被深圳搶去的遺憾。其實互聯網時代來臨,許多行業都將進行重新洗牌,廣州依然有機會,只是在構建項目時也不能再以傳統的思維模式來規劃城市明天的發展,不要動不動就圈地造城了。(南方日報記者劉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