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推開這間寫着“請值日打掃廁所衛生刷馬桶”的屋門,不足20平方米的空間內住滿了6個女生。
這是李雪瑩生平第一次租房,一年前,當她置身於雜亂無章的“新房子”裏,心裏有一種不過只是換了一間宿舍的錯覺。這間老式公寓位於洪樓山大老校旁,三室一廳的房子裏滿滿當當地塞滿了16個牀位。同屋租客的處境大都跟她類似:臨近畢業,工作剛定,手裏沒錢,未來渺茫。
這就是位於歷城區洪樓商圈內的“女生公寓”,在這個被稱作整個歷城區最高房價的繁華商圈內,類似的“女生公寓”比比皆是。
到這個月的25日,家在煙臺的李雪瑩就畢業整一年了。在考研失利、工作無望的情況下,她再也沒有理由賴在一年僅需800元的大學宿舍。於是,她視線落在密佈的租房小廣告上,搬着行李箱來到了現在的居所,一個環境甚至比宿舍還不如,房租卻貴了幾乎3倍的地方。 _acK({aid:1807,format:0,mode:1,gid:1,serverbaseurl:"me.afp.chinanews.com/"});
這棟位於山大老校旁的老式公寓,三室一廳的房子大約80平方米,塞滿了16張牀位。同屋姑娘們的境遇大概與她類似。“每個月吃飯、逛街、打車、淘寶、買衣服、買化妝品……如果還想存下錢,房租最多不能超過500元。”畢業後,她在洪樓銀座廣場當起了鑽戒導購員,拿着每月4000元的薪水。刨去其他日常開銷後,租房唯一的要求就是“便宜”。
鑽戒導購員的工作要求李雪瑩打扮得很體面,住在“女生公寓”裏,維持這樣的妝容也要付出代價:每天早上,爲了與舍友錯開房內唯一一間衛生間的使用時間,她需要比別人早起一個小時。
16人共用一個衛生間,即使每人洗澡只需10分鐘,加起來也要近3個小時。“住在這裏的也有一些是考研的學生,她們晚上10點到11點之間集中回來,洗澡肯定就排不開了。”李雪瑩說。
與住在老房子每個月僅需200元的李雪瑩不同,劉燕的“新家”安在有“空中花園”之稱的海蔚廣場,這裏牀位一個月400元,有空調、無線網絡等配套設施。同屋的女孩有的做淘寶店鋪運營,有的在影樓做平面設計。雖然有確實經濟拮据的,但很多女孩的經濟條件並沒有外人想的那麼困難,“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一個是價格貴,一個是交通不方便,還有的害怕自己住。”劉燕說,住在這裏,對女孩來說,不是一個很壞的選擇。
相比衛生條件等外部問題,“女生公寓”更大的矛盾來自人際關係。李雪瑩所在的一室共有6人。住的時間久了,就會形成小團體。
“想象一下,如果一間大學宿舍有16人,這16人又分成3撥,其中的人際關係該有多麼複雜。”李雪瑩並不願意過多談論舍友的問題。不過,在這個住着16名年輕姑娘的房子內,財產問題變得無比尷尬。雖然每個人都有一個上鎖的箱子,貴重物品全都放置在內,卻依然不能打消她們對彼此的猜忌。李雪瑩入住近一年,有關財產的糾紛已時有發生。
李雪瑩依然記得,今年年初時,隔壁臥室的汪琳失手打碎了舍友王聖雪的玉鐲,但是,因爲無法證明玉鐲的價值,這件事最終不了了之。“小雪跟我們說,那鐲子是男朋友從新疆帶回來的,價值近一萬元,但是沒有發票單據,汪琳和她媽媽就賴賬,說不值這個錢,最後只賠了幾百。”李雪瑩有些憤憤不平。
“沒有人願意在這裏常住,很多人都是把這裏當一個臨時的跳板,家是外地的姑娘們總幻想着嫁個有錢人,說不定就能搬出去了。”李雪瑩說。
並非誰都有這種運氣嫁個有錢人,但是逃離羣租房的姑娘卻越來越多。上週,劉燕的上鋪再次空了出來,舍友換了一份收入更多的工作,便迫不及待地收拾行李,決定離開,連洗漱用品都懶得收走。
不過她知道,過上兩天,就會有即將畢業的小姑娘再次入住。“就像一個循環,新的人不斷涌入,遲早我們都要跳出去。”每個人都有無奈之處,但每個人都懷揣着夢想。正因爲羣租房條件差,大家都想努力趕緊擺脫它,夢想在這裏才格外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