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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以牀位形式出租的羣租房在中關村北京大學一帶十分流行,而隨着今年本市對羣租房整治的力度加大,像北大南門海淀路小區和西門蔚秀園裏曾經密集的羣租房已基本消失。記者調查發現,在高壓之下,羣租正改變形式,以另一種面孔出現了——租用公房改造成牀位房。
租來公房改成“宿舍”
“現在抓得緊,民房都不能租牀位了,一間房不能超過兩個人住,所以要想辦法。”在科源社區牆貼廣告上自稱“王先生”的出租者這樣對記者說。他想的辦法是“逃”離居民區,借用公房宿舍改造成牀位房,變相羣租。
王先生的房源在科源社區東緣、中科院化學所斜對面的兩家小快餐店之間,入口是一個不起眼的小門洞,不認真找很容易忽略過去。門洞裏的樓梯只有一人寬,順着堆滿廢棄木板和廣告牌的樓梯走上三層的頂樓,只有一扇小房門。門後卻別有洞天。
一進門,首先是一塊十多平方米的空間,並排的兩間廁所、老式的水槽和洗衣機佔據了大半,牆角還有敞開的洗澡間,裏面裝着兩臺電熱水器和3個噴頭,熱水器的插頭和噴頭間隔不到5釐米,整個空間都瀰漫着溼氣。再往裏走,是一條狹長昏暗的走廊,走廊裏掛滿了衣物,兩邊共有16個小門,就是出租的房間。
帶路的王先生手拎一圈鑰匙,嘩啦嘩啦抖着,遇到有空牀位的房間,便準確地找到鑰匙擰開門。門內是十平方米左右的“六人間”,屋裏一股很重的黴味兒和鞋子的臭味。3張上下鋪密不透光地擠在門內,餘下的空間只夠放一張書桌,臉盆、拖鞋、書和電熱水壺凌亂地堆積在地上、牀上,沒有立腳之處。這16間房只有一個出口,就是進來的那扇密碼安全門。走廊入口貼着“宿舍管理規定”,晚11點宵禁。
雖然叫“宿舍”,但記者發現,住在這裏的人員卻是五花八門,除了清華、北大等的畢業生、考研學生,也有一些工薪族。其中6號房的租客都是考研的。
王先生說,這是他從中科院生物物理所中生百欣科技服務有限公司承包來的,“不屬於民房,所以不算羣租。他們再怎麼查也查不到我們。”
記者問住在這裏是否安全。王先生說,“貴重物品你就不要留在牀上了,隨身帶着。這裏就是價位低,條件擺在這的。”
王先生告訴記者,這裏每間承包的租金是2000元,每個牀位收450元加50元水電管理費,16個房間基本住滿,又不會與租戶簽訂正式的租賃合同,不用納稅,這樣每個月的利潤至少可達萬餘元。
針對這種租用公房改成牀位房的現象,一位城管工作人員明確表示,“無論是民房還是公房,只要出租給人住,一定要符合規定,一個房間不能超過兩個人。而且根據《城市房屋租賃管理辦法》,‘不符合安全標準的房屋’,依法也不能出租。”
小區裏貼滿牀位出租廣告
在北大南門,海淀路小區和西門蔚秀園裏曾經密集的羣租房已基本消失,只剩零星幾家。蔚秀園一位仍在出租牀位的房東說,自己出租考研牀位已十多年,現在是“最低谷”,“不敢宣傳,不敢租,都靠老客戶介紹。”,希望“這回也跟以前一樣,就抓一陣,等風頭過去就好了。”
海淀路小區內的一位租房中介告訴記者,最近“發了通知,勒令月底前要改造所有羣租房。”記者在小區二號樓發現走廊盡頭還剩最後一間羣租房沒來得及拆掉,上鋪的女生說房東正催她搬走。
雖然風聲很緊,但也有刮不到的地方。
在科源社區,跟“堅決打擊非法羣租”的條幅相隔不到兩棟樓的布告欄上,貼滿牀位出租廣告,包括“家園”、“求學之家”、“考研之家”、“懿元”、“如佳”等。記者依次撥通電話,每一家都在小區裏有牀位出租。
出租者在電話裏反覆確認記者的身份,解釋說現在“風聲緊”,不敢隨便租,得先看學生證,然後再看房。出租者都稱自己是房東,每個手裏至少有兩套房,幾十個牀位。
記者在小區的2、6、15、16和17號樓都看到了似類前面講過的“六人間”,100多張牀位幾乎一個模子刻出:十平方米左右的房間裏,擠滿三張上下鋪。一位租客告訴記者,在這裏租牀位的好處就是便宜,而且不要求長租,說走就走。至於安全問題,“也丟過東西,但不方便報警。總之別把貴重物品留在屋裏就對了。”
“現在到處查羣租,在這住會不會被趕出來?”面對記者的擔心,一位房東說,“你放心,之前都查過了,以後不會查了,就算查,事先也能聽說,臨時躲一下就得了。”實習生修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