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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結束了一年多沒有業委會的歷史後,10月21日,翡翠城1期第三屆業委會選舉表決結果出爐。小區共984戶業主,有833戶參與投票,創下翡翠社區一個紀錄。待成功備案,將上一屆業委會檔案、財務等資料移交後,新一屆業委會就可走馬上任。
從第二屆業委會集體請辭,到第三屆業委會選舉結果出爐,翡翠城1期有一年多沒有業委會管理。小區部分電梯罷工、監控設備失修、業主互相攻擊等混亂無序的現實,催生一批熱心業主走向反思:是選幾個人重要,還是建立一套更爲成熟的制度重要?翡翠社區成爲了一個觀察城市居民探索如何更好自治的獨特範本。
近日,成都商報記者走進小區,重溫這場選舉,記錄下翡翠城1期984戶業主的自治歷史。
去年上半年,小區內最早吵得一團亂麻時,業主楊教授還在美國。部分業主指責第二屆業委會不作爲,想重選。楊教授通過QQ羣裏不斷彈出的激烈言辭,瞭解到小區的進展。
楊教授在一所大學任教。以前住的是單位宿舍,習慣有單位張羅一切。2005年7月,他搬進新小區,也把舊習慣帶來,“兩耳不聞窗外事。”
但這次不同。2012年8月,他回國後,遇到兩件事,“既意外,又震驚。”一件是,一名業主的私家車被人砸壞,監控拍下幾個陌生身影。該業主被公認是前業委會和物管方的頭號“反對派”。另一件事是,次月,第二屆業委會集體請辭。成都商報記者聯繫上兩名前業委會成員,他們稱,“感覺部分業主對業委會嚴重缺乏信任。”
小區陷入一段沒有業委會打理的空窗期,問題也一個個冒出來。
有次,小區物業通報,電梯出現10多種問題,需要維修。除了電梯,小區公共照明時好時壞、水管爆過幾十次。“涉及公共設施問題,可以動用維修基金。但沒有業委會,這筆錢很難申請。”小區黨支部的組長老王說。
今年夏天,電梯問題集中爆發,有3部壞了一週。一些七八十歲的老人,包括一名孕婦,只能自己爬上11樓。翡翠社區主任張兵說,最後做通物業工作,由對方墊資維修。待業委會成立後,再動用維修資金還錢。
楊教授坐不住了:我們的自然環境沒問題,小區很漂亮,但人文環境該理順了。他琢磨,是該管管“閒事”了。
也就是從那會兒起,黨支部的組長老王也暫停了安逸的退休生活,開始進入這個相對陌生的圈子。他認識了楊教授,還有以熱心著稱的夏女士、劉先生等10多名業主。其中很多人以前跟他一樣,從不關心小區事務,但在小區深陷困境後,自發站出來。現在回頭看,正是這批業主,成爲推動成立新一屆業委會的中堅力量。
他們乾的第一件事,就是組織召開全體業主大會,同意上屆業委會辭職。按照《成都市物業管理條例》規定:業委會委員如果提出辭職,由業主大會決定是否終止其委員資格。“他們辭職,不走程序,並不代表我們也跟着不走。”這批業主研究了相關法律法規,把這視爲一次具有普法意義的工作,“這關乎程序合法,我們必須保護程序。”
去年12月30日,在街辦和社區的幫助下,小區成功組織全體業主大會。627戶投票,527戶同意上屆業委會集體辭職。
順理成章,這撥業主開始張羅新一屆業委會的選舉。但楊教授陷入反思:究竟是選人重要,還是建立一套更爲成熟的制度重要?他的理由是:不管選擇何人,對方最後都可能被利益操控;即使選出一個好人,如果制度不明確,哪怕一腔熱血,也容易被懷疑和中傷。
他們準備先完善制度,修改前業委會留下的《管理規約》《業主大會活動規則》《業主委員會工作規則》。從架構上,保證小區決策的公開透明,從決策、執行到監督都有章可循,“既保護業主,也保護業委會成員。”
今年夏天,小區貼出一份公告,接受業主們報名參選各自樓棟單元代表。這是一次全新的選舉模式:先從每一樓棟單元選出代表,再由這部分人組建籌備組,由籌備組主導業委會的選舉工作。跟現行流行的“上一屆業委會成員+推選的業主代表”籌備組模式比,楊教授認爲,樓棟單元代表模式,或許能保證業主更廣泛的參與性。
制度明確了,前來報名的業主果然絡繹不絕。8月15日,在社區的組織下,共選舉產生了33名樓棟單元代表。
“翡翠城1期模式”
走程序:組織召開全體業主大會,同意上屆業委會辭職。
全新的選舉模式:先從每一樓棟單元選出代表,再由這部分人組建籌備組,由籌備組主導業委會的選舉工作。
修改規定:業委會委員辭職,以後無須經全體業主大會表決通過——免去折騰;
刪除業主參與競選業委會年齡需65歲以下的限制,學歷要求也取消了必須是大專以上學歷的要求——廣泛參與;
對物管的考覈跟業主的滿意度掛鉤——意見表達。
分權制衡:業主大會(總決策)、業委會(執行機構)、樓棟單元代表(監督機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