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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延數百裡的引灤線上,潮白河明渠北起九王莊暗渠出口閘,南至青龍灣倒虹出口,常年擔負著輸水明渠、沿途水工建築物及護水、護坡、護樹、護網的管理任務,引灤輸水明渠長34.2公裡。1982年4月底,一支200人的隊伍聚集到潮白河畔,在一片田野上,他們建起簡易活動房,開始建造潮白河泵站、12座倒虹吸,潮白河引灤輸水明渠挖掘工程也同步啟動了。經過一年多的大乾,潮白河沿線各類建築物拔地而起。
本組稿件除署名外快報騎行隊
記者陳欣李超然程婷文並攝
修建12處倒虹工程
難度之大可與隧洞工程媲美
初次看到『倒虹吸』這個水利名詞,或許會誤以為與彩虹有關聯,其實,倒虹吸是一種引導水流的建築物,當渠道與道路或河溝高程接近,處於平面交叉時,如果為了讓兩條渠道不在平面上交叉,就需要修建倒虹吸,使水從路面或河溝下方『立體』地穿過,而不發生交匯。
潮白河明渠全長34.2公裡,途中與潮白河、北京排污河、永定新河、鮑丘河等12處河道交叉而過,在引灤入津工程中,為此修建了12處倒虹工程。有的倒虹工程施工難度之大,甚至可以與隧洞工程相媲美。
永定新河倒虹吸全長697米,是引灤全線12條倒虹吸中最長的一條。因為永定新河與新引河僅一堤之隔,兩河並排,大張莊泵站在北岸,八公裡暗涵在南岸,為了把兩者連接,必須破三堤、穿兩河,從河底修建一條巨大的雙孔倒虹,纔能使灤河水順流而下。由於施工難度大,該項工程當時被稱為『卡脖子』工程。永定新河是潮汐河道,每天潮漲潮落,施工地段常常存有大量積水需要限期排出,河底松軟的土質在河水的浸泡下形成臭泥爛漿,連推車運土都無法實現,工程只能靠人力推進。經過兩個多月的日夜奮戰,兩條河上築起了4座大壩,眼看『卡脖子』工程即將被突破,眾人還未來得及享受片刻的喜悅,當年4月25日,百年不遇的春季大雨傾盆而下,雨水、淤泥流進綁好的鋼筋架中,基槽兩側也出現了塌方。為了彌補損失的時間,5月1日國際勞動節當天,施工隊伍不僅沒有放假休息,反而更加忘我地工作,並創下了日澆築混凝土800方的新紀錄,比平時翻了一番。最終,這項原本需要耗時兩年的工程,僅用時5個月就順利竣工,創下了開挖隧洞後的又一個奇跡。
鮑丘河河道改造
與『緊急調水令』搶時間賽跑
『上游爾王莊水庫放水一次,可滿足天津人民一個月的用水量,因此,任何河道內的工程設定工期都為一個月,如果到期不能完工,爾王莊水庫也要開閘放水。一個月,就是當時能給出的最大極限。』回憶起十幾年前的改造工程,高衛東師傅如此說道。
在潮白河明渠與鮑丘河相交處,就是鮑丘河倒虹吸進出口閘,碧波從倒虹吸閘門下流淌而過。在鮑丘河倒虹吸進出閘工作的高衛東師傅介紹,其實,這裡早先是開放的天然河道,河道在水流的衝擊下,河床經常出現破損,而且由於距離村落近,時不時有村民到水利樞紐附近的河段游泳釣魚、洗衣洗澡,甚至丟棄垃圾,影響河道暢通。
十幾年前,高衛東所在的施工隊在鮑丘河倒虹吸出口閘段參與了河道改造工程。施工時,需要通過人工手段令鮑丘河斷流,並抽乾河道內的水。河水被抽乾後大家看到,河底已經結了厚厚的淤泥層,由於常年浸泡,土質松軟不堪,一腳下去,淤泥能沒到膝蓋。為了保證打在河床上的水泥板堅固耐用,施工工人要先將河底的淤泥清理乾淨。『當時工期特別緊,只給了一個月時間完成整個鮑丘河倒虹吸進出口閘長約1.2公裡河段的全部河床加固工程,而僅僅是清理河底的淤泥就花費了幾天工夫,一大麻袋一大麻袋的淤泥從河底挖出來往岸上抬,一天得有幾百袋。』
既然是有計劃的工作,為什麼時間限定得這麼緊?『我們正在鋪設水泥板時,工程隊忽然得到通知,上游的爾王莊水庫需要臨時緊急向下游調水。聽到這個消息,眾人都急了。』高衛東師傅說,這就意味著,人工斷流的時間還要再縮短,日子幾乎是屈指可數了。『我們必須趕在放水前完成全部鋪設水泥板的工作,否則就要前功盡棄。一旦上游在工程未完成的時候開閘放水,已鋪設的水泥板被水衝擊,產生巨大的衝力很有可能對河道和閘門造成安全隱患。』工人們加班加點,夜以繼日地趕工,終於趕在上游放水前完成了河道固化工程。
潮白河泵站故障維修
站在涼水中工作近十個小時
沿著潮白河前行,穿過蜿蜒的道路,進入一個場院,裡面兩『湖』相連,一排水泵建在『湖』邊,這就是潮白河泵站。馬金山師傅從泵站建站之初就在此工作,並親眼見證了泵站的發展變化。馬師傅介紹,在泵站建成時,當時的設施在華北來說也是首屈一指的,許多當時最先進的設備都在這裡發揮著作用,但由於受技術水平限制,一些設備在實踐中仍有各種缺陷,只能摸索著尋找解決辦法。『冬天天冷,水泵容易結冰,影響正常運行,雖然當時泵站安裝了低壓器破冰,但由於低壓器產生的氣體力量小,破冰效果並不理想。一些愛琢磨的老員工就想到,如果用水泵的冷卻水循環澆冰面,就能防止結冰了!果然,這個想法取得了不錯的效果,解決了這個難題。』
此外,泵站設施沒有現在的高科技,因此也需要更多的人力操作。以前,泵站裡經常見到的場景就是——一桌、一椅、一人、一臺機器。『當年泵站的工作人員有90多人,下面的水泵、輔機、油壓等設備都需要有專人值守。我們各自在負責的機器前放上一張桌子,就陪在機器旁,哪像現在,4個工作人員就可以負責水泵系統的全部監測和管理,整個泵站也只需要20個人而已。』走進泵站的控制室,牆上的大屏幕實時監控各個機組的運行情況,4名工作人員正監控著泵站情況。『以前有故障了,控制室的喇叭開始報警,但故障點的位置卻沒法得知,我們就拿著圖紙,一個零件一個零件地比對,纔能找出故障原因。現在,計算機控制著設備運行,電腦上明確顯示故障發生的位置和故障描述,省去了很多排查時間,也提高了效率。』
在泵站裡工作,最艱苦的就是檢修機器,即使現在科技水平高了,仍然需要人員下到泵房檢修。酷暑時節,到泵房中就好像進入了一個『悶罐子』,而每次維修少則半個小時,多則十幾個小時。去年5月30日,年輕員工許立田在3號水泵的例行檢修時發現,水泵下面的排水泵逆止閥出現故障。『如果不馬上修復,水就會順著閥門倒灌,甚至有淹沒泵房的危險。』許立田和同事一起到位於泵站最下層的故障排水泵處進行維修作業,更換出現故障的逆止閥,他們從早上8點30分進入現場,一直站在只有十幾攝氏度的水中施工,經過近十個小時的工作,故障被排除了。『最慘的是,幾名參與搶修的工作人員都因此受涼,拉了好幾天肚子。』
記者手記
盡管只管幾頓飯
村民勞動熱情高
沿著潮白河明渠沿線騎行,心情異常舒暢。明渠在護欄的保護下與村莊隔離開,明渠兩岸景色優美,樹木茂盛,時不時可以看到有村民在路旁石頭上坐著歇腳。路邊一位四十多歲的修車大哥告訴記者,他參加過潮白河明渠修建工程。詢問起當年的這段經歷,大哥羞赧地一笑,說已經記不清了。『當時村裡很多人都去挖河道乾活,每次乾活不僅記工分還能吃饅頭,大家一聽就都去了。』
從當地政府工作人員處了解得知,由於該鎮附近有幾條大河流經,當年每到農閑時節,組織挖溝修堤的工程格外多。『基本上都是義務勞動,盡管只管幾頓飯,但村民聽說是為引灤工程服務,熱情都非常高。潮白河引灤明渠、鮑丘河倒虹吸……當年,靠著當地村民的義務奉獻,一個個引灤水利樞紐工程順利完工。三十載春秋,如今,潮白河明渠兩岸實行封閉式管理,村民出行雖然有些不便,但卻讓咱天津人的飲水更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