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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人驚訝於汽車名城底特律市瀕臨破產、1美元就可買到一套房子的新聞時,具有“陽光之州”美譽的加州,也正爲近十個陷入財務泥沼的城市會否受到破產的多米諾骨牌效應影響而憂心忡忡。
進入春風和煦的5月,南加州各地房地產和零售業市場都在復甦升溫。在洛杉磯縣東區的芳塔那市、河濱市,只要有被銀行拍賣的房子放到市場上,馬上吸引十多個買家競相搶購。不過在相鄰的聖伯納迪諾市,一幢裝修好的三室二浴獨立屋僅標價17萬美元,但開放參觀那天卻只來了兩三戶人家。銷售經紀丹尼瑞茲無奈地表示,聖伯納迪諾市正申請破產,市政服務不斷削減,買家在棄房離去,投資者還不敢進來。
聖伯納迪諾市是全球快餐巨頭麥當勞的誕生地。1948年,麥當勞兄弟在該市創立麥當勞漢堡店,引入快速服務系統,店前終日車水馬龍。在這個城市的黃金時期,投資經營者從全國各地涌來。但去年7月,這座有21萬人口的城市因欠債7400萬美元而向法院申請破產。申請破產前後,該市被解僱或辭職的市府人員多達250人,連掌舵的市府經理也另謀高就。由於遭遇困境,包括警局、消防局在內的市政服務都在削減。據當地媒體報道,該市警察對緊急電話的迴應,從過去的30秒拖延至5.4分鐘,而對非緊急電話的迴應平均時長30分鐘。此外,很多街燈沒有照明,公園垃圾四處可見,流浪漢在市區徘徊。
這是瀕臨破產的城市的真實縮影。2008年之前,美國房產泡沫使城市的房地產稅收持續增長十多年,城市的各項建設如火如荼展開,市政開支節節攀升,僱員工資福利不斷增加,美國城市發行了大約2萬億美元公債。2008年後,泡沫破裂,房地產價格大跌,城市收入大失血,但支出卻無法降低,加上歷年累積的鉅額公務員退休福利,不少城市陷入嚴重入不敷出的財務困境。
除了聖伯納迪諾市,加州去年還有兩個城市向法院申請破產保護,它們是擁有30萬人口的斯托克頓和只有8000人口卻欠債4300萬美元的猛獁湖市。今年4月3日,美國破產法庭法官克萊恩判決同意斯托克頓市破產。在對斯托克頓這個美國有史以來最大破產城市的判決中,最引人注意的是克萊恩的判決同意用破產來削減債務,但由加州公共僱員退休金保管的該市僱員的退休金可以保持不動。
《商業內幕》曾列出一份財務面臨危機、未來有可能走向申請破產之途的城市,其中甚至包括洛杉磯市、長灘市、聖塔安娜市、聖地亞哥市、柯斯達梅薩和渥倫市。在克萊恩判決斯托克頓可以保留原有退休福利後,一些城市會否不再有所顧慮而趨向申請破產,是各界都在密切關注的事情。
對美國城市財務問題素有研究的阿罕布拉市副市長、南加州華裔民選官員協會會長沈時康說,美國地方城市會出現破產,是因爲城市是以公司的形式經營的。他不認爲公務員退休福利是造成城市財務沉重負擔的唯一因素,因爲如果一個城市不能爲公務員提供有競爭力的薪資與福利,就無法吸引人才,就會對城市發展會造成負面影響。
沈時康認爲,破產是債務重組的一種手段,與一般公司不同的是,在破產城市,等同“顧客”的居民是不會流失的,該撥給這個城市的款項與稅收,仍會源源不斷進來。只要法庭指定的財務重組團隊經營得當,這些城市很有機會重新站起。距舊金山30英里、人口只有10萬的瓦列霍市,就是一個例子。該市2008年申請破產後,管理層幾乎全面換人。市長戴維斯表示,市府需要瘦身,僱員減少一半,許多50歲以上的僱員利用這一機會提早退休。居民志願組織起300多個社區安全守望組織,以應對警力削減。經過系列重組,瓦列霍市因宣佈破產而不斷下跌的城市債券信用評級,在今年3月出現2008年以來的第一次上升。危機帶給這個城市轉機,也爲其他尋求破產的城市做出了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