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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90年代,粵派地產異軍突起:朱孟依、楊國強、許家印、李思廉和張力、黃文仔等幾乎都是在那一時期改變時代的人物,他們締造了各自的商業帝國。他們,是創業的一代。
3月13日,富力地產股份有限公司(02777.HK,以下簡稱“富力地產”)聯席董事長張力旗下公司力量礦業能源有限公司(01277.HK,以下簡稱“力量礦業”)赴港上市,並將控股權轉讓給其子張量;時隔不久,合生創展集團有限公司(00754.HK,以下簡稱“合生創展”)公佈董事局主席朱孟依之女朱桔榕將擔任集團的常務副總裁;3月27日,碧桂園控股有限公司(02007.HK,以下簡稱“碧桂園”)宣佈董事局主席楊國強之女、執行董事楊惠妍獲委任爲董事局副主席……
地產富二代們,已然陸續直接降落到企業管理層的“金字塔”頂端。在過去的二三十年中,父輩創一代成就了粵派地產黃金時期,而地產富二代,則是在父輩們悉心安排的精英式教育下,被寄予厚望地成長爲接班人。
但是,中國房地產市場有着太多的潛規則。剛剛畢業的第二代肯定是無法應付的,不經過磨鍊,交班交得太早,企業風險很大。廣州市同創卓越房地產投資顧問有限公司總經理如是說。
快速成長的渴盼
80後,這一出生於1980年-1989年的羣體,大部分的童年回憶是定格在:坐着父輩“28”式單車上學玩鬧、不時宣泄着叛逆來挑釁父輩的棍棒等黑白膠捲上。然而,也有一羣80後的父輩回憶,更多的是停留在前呼後擁的那一抹忙碌身影。他們的父輩恰恰是福布斯富豪榜上不斷攀升的地產領袖。
“說實話,我和爸爸相處的時間是少之又少,大概在這18年裏,即使是再加上在媽媽肚子裏的那10個月,一起的時間不會多過一年,並且大多都是家族聚會之類的人頭涌涌的場合。”朱桔榕的作文曾如此描述道。
在許家印的回憶中,曾有這麼一段記錄:在深圳全達公司時,已離開河南舞鋼的許家印被迫與妻兒們分居兩地。更甚的是,長年累月養成的習慣—凌晨三四點鐘回家睡覺、不過一會就不得不起牀上班,回家時,兩個兒子已經睡着,起牀時,兒子們還沒有醒來。至兒子出國求學工作之後,許家印和兒子的相聚時間也少得可憐。
無獨有偶。雅居樂相關人士向時代週報記者透露,陳氏兄弟五人忙於事業,幾位夫人也參與其中,因而不得不將第二代子女們託付給其中一位夫人代爲集中教育。
即便見面,其場合絕非輕鬆可言:就在楊惠妍年僅十三四歲時,楊惠妍、楊子瑩姐妹就已列席旁聽熙熙攘攘的董事會會議,直到獨處時間,也是被父親向稚氣未脫的姐妹倆解釋爲何在會議上如此表態以及如何批評下屬的教育時間填滿。
這羣80後地產富二代的家庭總是相似的。
他們的父輩具備了那一時代成功者的基本特徵:白手起家的判斷力、魄力和毅力。在偏僻的天河區農田上、在番禺郊區的農地上,在順德碧江邊的荒地上,將荒田灘塗變爲城市地標。
在一個拓荒的時代大幕下,他們的父輩們早已成就了粵派地產的標本。
他們,則被稱爲含着金鑰匙的一代。20餘年間,在父輩們創一代的奮鬥之外,他們在第二代繼任者的精英式教育中成長着。
楊惠妍、楊子瑩姐妹的大部分時間就是在其父楊國強所興辦的廣東碧桂園學校中度過。後者旨在培育“董建華式人才”,即“開車不用司機,當官不用文祕,出國不用翻譯”。高中畢業之後,兩姐妹先後被楊國強送往美國俄亥俄州立大學攻讀市場營銷及物流專業和心理學專業,楊子瑩20歲起即任總裁助理。
而朱桔榕高中就讀的華師附中番禺學校,被稱爲廣州最好的省重點中學之一,其後就讀於中國人民大學金融學專業,自3年前就已任總裁助理,分管公司財務、人力行政管理等方面工作。
恆大的第二代培養計劃更是鮮爲人知。“許老闆的兩個兒子都是海外留學,小兒子出國學成之後還在北京進修,之後曾經在建築設計院等各個部門實習,從小項目慢慢搞,熟悉各個流程。”恆大相關人士對時代週報記者表示道。
精英教育與學徒實踐的綜合,幾乎是他們共同的成長模式。其中,楊惠妍7年成長的軌跡,幾乎成爲了地產富二代的一個樣本。
2005年,23歲的楊惠妍加入碧桂園集團擔任採購部經理;2006年12月,獲委任爲碧桂園執行董事,併兼任碧桂園集團若干成員公司的董事;2007年,代理家族持股晉升中國首富;2012年3月27日,獲委任爲副主席,主要負責參與制定碧桂園集團的發展策略。
同月,朱桔榕入局合生創展董事會,年僅23歲擔任合生創展集團的常務副總裁,躋身中國房地產上市公司中最爲年輕的執行董事。
他們,與這個時代的80後們都差不多,追求自我、講究享受,但是,身上多了父輩們奮鬥的家族烙印,往往還沒來得及任性,快速成長的渴盼卻早已在內心膨脹。
富二代還需磨鍊
父輩們對土地有着莫名的眷戀,躬身耕耘着每一寸土地:從鮮有人問津的荒田灘塗的大肆圈地,到乘坐直升機俯瞰勘地的決斷斬獲,改變了荒野上的地理版圖。拓荒,幾乎是朱孟依、楊國強、許家印、黃文仔等父輩創一代成就粵派地產30年的縮影。
“成功的房地產企業,都有其共同點,就是老闆特別‘敬業’、特別‘細’。既能當老闆,又能睡地板,這種‘兩板精神’,是年輕一代所欠缺的。”趙卓文如是描述道。不過,時至今日,地產富二代們將面臨着一個全然不同於父輩們的地產生態環境。
“過去做地產,我們只需要搞定政府和銀行。今天,並非銀行那麼簡單,是整個金融體系,已經不是銀行能夠解決的問題了。面臨着經濟的高速增長,整個社會的複雜程度和外圍環境跟父輩年代完全不可比,不能用過去的光環來看待。”世聯地產首席技術官黎振偉對時代週報如是表示。
這是一個金融地產異軍突起的時代。金融,亦是地產富二代們面臨的一大課題。
早年任職於一所著名的國際投資銀行的楊子瑩,如今更是長居香港,負責碧桂園集團的財務管理及融資。朱桔榕就讀中國人民大學期間攻讀專業恰恰是金融學。另據恆大相關人士透露,“許老闆的大兒子在國際投行工作”。
最值得關注的是,即使是以“雙老闆制”著稱的富力地產,聯席董事長張力對第二代的培養亦是不遺餘力。
其創辦的恆量集團,旗下業務涉及機電設施、電力設備、通訊設施、建築智能化設施、城市及路燈照明工程施工維修保養等,與富力地產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除了地產之外,張力更是聯合其子張量共同操盤資本。
日前,張力旗下籌備幾年之久的力量礦業已在港公開招股上市。根據招股說明書顯示,在上市前,張力擁有力量礦業70.8%的股權;上市完成後,年僅30歲的張量成爲力量礦業的實際控制人。
“子承父業,在家族色彩的企業中,這是必然的。現在這個時間剛好輪到這個階段。上一輩存在一個逐漸過渡交換的狀況,面臨着第一輪創業潮的交班。老一派過去講究機遇、打政策擦邊球,但現在講究市場化和制度化運營模式。第二代在很多方面不可能再在沙場上拼殺,只能藉助企業管理方法和模式。”廣州市寒桐投資顧問有限公司總經理韓世同對此評論道。
然而,換代之說,在業內人士看來,尚且爲時過早。
“開發商的企業競爭力,在很大程度上體現在老闆的人脈關係上。當前做得成功的老闆,無一例外都是處理政府關係、企業關係和員工關係的高手。很多‘關係’,都是靠長時間積累下來的。在中國辦事,常常是先看人再做生意,老闆的地位無法替代。富二代3-5年內,還只能是跟班角色。”趙卓文對時代週報記者如是表示。
他表示,中國房地產有太多的潛規則。剛剛畢業的第二代肯定是無法應付的,不經過磨練,年輕人很難成熟,交班交得太早,企業風險很大。因此,現階段,從人際關係、領導藝術到管理水平、決策,方方面面都需要沉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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