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全景圖片
結婚這麼多年,她看我哪哪都不順眼,除了發號施令,一句暖心的話都沒說過。現在離婚了,她還擠對我。這都是她那個勢利霸道的媽攪和的。我閨女跟著她們,都學壞了。
國強,37歲,婚姻在七年之癢這一年走到了盡頭。前妻一家子都看不上他,嫌他沒本事,愛喝酒,脾氣暴。這些他都承認,也改變了很多。關鍵是他疼她,他都覺得自己有點兒賤,跟沒見過女人似的。可不管他怎麼做,也焐不熱她冰冷的鐵石心腸。她頤指氣使,錢也把著,他那麼一個大男人,經常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對公婆,她幾乎到了囂張的地步,二老為了不爭氣的兒子只能忍氣吞聲。一氣之下,他們離婚了,可他並沒有輕松起來,開始糟蹋自己,酗酒、賭錢……她呢,看笑話不說,還不讓他見孩子,就知道讓孩子打電話找他要撫養費。而前丈母娘說起風涼話時氣人的樣子,比他們沒離婚時還得加個更字。
原音重現:閨女放假這段時間,我連在學校門口偷著看孩子一眼的機會都沒了。這些天想得我都睡不著覺,真成熬鷹了,熬得我眼眶子都是青的。其實離婚之後我基本就沒睡過一個整覺,不是不困,是身體特別累,腦子特別亂,可就是睜著眼瞪著天花板。有時候好不容易睡著了,夢見的還都是閨女,使勁兒叫我爸爸。我一下子就驚醒了,知道自己醒了,可不願意睜眼,怕一睜眼閨女會像現實中那樣,在學校門口兒跟著來接她的姥姥跑走,就跟旁邊沒我這個人似的。我知道自己沒她媽對她那麼上心,可爸爸跟媽媽不一樣,爸爸的愛經常是藏在心裡的。閨女6歲了,剛上小學,有時候叫我爸爸,有時候直呼我名字,還給我起過外號。前幾天,閨女竟然主動給我打電話,我那個興奮啊,說話都哆嗦了,誰知孩子是找我要撫養費。閨女剛說了這一句,電話就被搶走掛斷了。我不生閨女的氣,我知道這都是她們教的。
她們就是我前妻和我前丈母娘。我能想象她們背後是怎麼說我的,因為她們當著我的面兒也沒給我留過情面。說起我離婚的原因,如果說有一半是因為我前妻,那另一半就得『歸功』於我前丈母娘。我不是不尊重老人,結婚這七年,我對她爸媽可以說是百分百了。我是說心盡到百分百了。一個姑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給他們一大家子做飯。她奶奶已經快90了,他們家還要往養老院送,我就說接過來我伺候。還要怎麼樣?可人家不這麼想,沒錢能盡什麼心?這就是他們的理論。那年買房,我們找她爸媽借十萬塊錢,她媽是把錢扔到桌子上的,就差扔到地上讓我撿了。我能說什麼?又不是我想買房,是她女兒看別人住大房子眼熱,跟中了病似的非買不可。當時我們住的那套房子100多平方米,剛買了兩年。可她媽什麼時候都有理,指著我鼻子說,她沒讓你養活你就認便宜吧。
我不敢頂撞我前丈母娘,也說不過她。她罵人不帶髒字,特損,有時候明明是最難聽的話,她還能皮笑肉不笑地樂著說,讓你急不得惱不得。我前老丈人更是笑面虎,有一次我『犯了錯誤』,她非讓我在他們家念檢查,我說我沒帶,她爸說,拿一趟去吧,助助興。我更管不了我前妻,她就跟皇太後似的,對我的話就是懿旨,我必須馬上照辦,一點兒都不能走樣兒。從買房這麼大的事兒,到規定我每個月只能回家看爸媽一次。要是我爸媽病了,我多去了幾趟,接下來的幾個月就不能回去,她說我把『探親假』提前透支了。我要不聽她的吧,她就能讓我這一年都不消停。結婚第一年我試過一次,忘了什麼事兒了,反正是擰著她乾的,她那一年都沒讓我碰她,而且每天都陰著臉,像活鬼一樣。我跟她說話,她不吵也不鬧,就用那種特恐怖的眼神兒看著我,臉還搽得特別白,能嚇死誰。要是早領教了,她就是天仙,我也會離得遠遠的。
想想還真是,除了漂亮,我前妻一點兒可取之處都沒有。其實她結婚之前不這樣兒,挺知道心疼人的。就是後來她認識的那些朋友,她整天掛在嘴邊兒的有錢人,把她拐帶壞了。所以關於錢的事兒,她能長八個心眼兒,一分錢都不讓我帶,我乾什麼都得手心兒朝上向她請示、批准。她還羡慕一個老公在國外,『男朋友』在國內的大姐,她的原話是,你看人家劉姐活得多滋潤,有人給掙錢,有人給愛情。這就是她的人生目標,知道我這輩子是肯定滿足不了她了,她能不跟我別扭,跟我離婚嗎?當然她肯定不承認我們是因為這個離的婚,她就是抓住我喝酒、脾氣暴這兩條不放。可我已經改變很多了,她看不見嗎?而且再怎麼說也比她總跟我玩陰的強吧。就說那房子,買了之後,她一聲不響地搬過去,跟我分居了。我當時懷疑她有人了,可沒敢問,反而變得更賤了,好像生怕她就這麼甩了我似的。一聽到她回來的腳步聲,我就跟條件反射一樣會給她拿拖鞋。
現在婚都離了,她還擠對我,兩套房子我們一人一套,可她扣著我那套的房本和我的工資卡,逼得我只能掛失,房本還不知道該怎麼要回來。那天她沒跟我打招呼就到我房子收拾東西去了。什麼收拾,說打劫還差不多,連窗簾都摘走了。她爸在旁邊說風涼話,反正也髒了,我們洗完再給你掛上。她吧,還隔三差五地讓我幫她修電腦,有一次表情詭異地湊過來親了我一下,說,你現在是不是過得特慘,要不咱們復婚吧?沒錯,我過得很慘,又開始酗酒了,而且還賭錢,已經輸了十幾萬了。可我心裡真的不想讓她看笑話。我下樓梯的時候,她媽還站在門口怪聲怪調地衝我說,看你,又會修電腦又會做飯,准能再找個好的,以後就別常來了啊。你說鬧心不鬧心。
我爸媽為了我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也忍了七年。從她進我們家門兒到離婚,七個春節,她沒有一次不添堵的。我爸這兒剛說大家舉杯,她喝了一口就往地上啐。我媽氣得趁我到廚房盛飯的工夫,跟進來含著眼淚問我,兒子,你還是要跟她過是吧?我的眼淚也多得好像都堵到嗓子眼兒了似的,噎得我恨不得自己抽自己。而且她沒有一次是八點前去的,在我們家耗著,一會兒讓我擦地,一會兒讓我刷馬桶,其實每年三十兒前,這些活兒我都乾完了,就怕她找茬兒,可她非說不乾淨。她沒有一次是十二點之後回的,弄得我都沒法兒給我爸媽家放炮。回家站在陽臺上,看著滿天的煙花,聽著轟轟的炮聲,我幾次都是哭著過年的。看我每次都求著她好好過年,閨女也跟她學會了,動不動就來一句,你要說我,我就過年去奶奶家胡鬧。剛剛過去的這個年三十兒,我總算踏實地陪爸媽過了個順心年。他們聽說我離婚了,比聽說我結婚時還高興。我也笑了,可一定比哭還難看。
閃存現場
舒陽:為了她自暴自棄,值嗎?
國強:我知道不值,可管不住自己。
舒陽:你自己也說了,她們一家都在看你的笑話,為什麼還管不住自己?
國強:就是覺得冤得慌,我這麼掏心掏肺地對她和她家,怎麼是這種結果?
舒陽:沒有一條法律規定,你對人家好,人家就必須對你好。再說,對別人好也是有方式方法的,說句難聽的,犯賤和好是兩回事兒。
國強:那到底該怎麼對一個人好?
舒陽:因人而異,因需而異,但無論如何,肯定不是以失去自我換來的。更何況你不光失去了自我,還讓爸媽也失去了作為長輩的尊嚴。你不覺得羞愧嗎?
國強:這七年始終覺得,可我被她弄得幾乎麻木了,好像自己沒法兒思考了,只能被她牽著鼻子走。你是不是特別看不起我這樣的人?
舒陽: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她看得起你,讓她家的人看得起你。甚至這些都不重要,你要讓女兒看得起你。你知道嗎?一般女孩子都是按照父親的樣子尋找愛人的,因為父親是她生命中接觸的第一個男人,是她情路上的指引。你不希望你的女兒長大的時候,沒有方向吧?
國強:我很愛女兒,卻沒想到自己曾經的忍氣吞聲,和現在的自暴自棄會對她有那麼大的影響。我該怎麼做?
舒陽:其實你心裡是非常清楚的,只是需要時間。
國強: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說開去·別犯賤】
說實話,對去年年底風靡一時的電影《失戀33天》挺不感冒的,覺得男女主角從始至終都在耍貧嘴。不就失個戀嘛,至不至於啊!不過,王小賤還是比較可愛的,雖然名字裡有個『賤』字,雖然動不動就搔首弄姿地掏出個潤脣膏抹來抹去,但還算有一顆強大的愛心。現實生活中,有的男人名字裡沒有『賤』字,可一旦愛起來,就亂了方寸。
其實愛別人這件事兒,一個不留神,就會輸得一塌糊涂。之所以這樣,無不是因為我們忘了愛最初的模樣。很簡單,是平等。聽著可笑嗎?一點兒也不。做起來容易嗎?答案還是,一點兒也不。怎麼纔算愛一個人?首先是和他(她)平視,其次是知道人家的需要。不是說你把自己低到塵埃裡,就可以擁有大地。沒准兒人家想要的是天空呢。而如果對方的要求是無理的,是你拼了命也夠不到的,除了放手,似乎沒別的路可走。俗話說,道不同不相為謀嘛。門當戶對恰恰說的不是價值,是價值觀。反正用自尊去換是最愚蠢的,到頭來沒了自尊,愛從何談起?
而且人們總是有一種固定思維,我都對你這麼好了,你為什麼還不愛我?暫且不說這『好』也是良莠不齊,就算貨真價實,別人也有拒絕的權利。還是那句話,愛只有願不願意,沒有公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