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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網訊每日新報記者阿萊至少我要知道她還好,還活著,嫁了人,有正常的生活。如果是那樣,我就放心了,也可以開始我自己的人生了。怕的就是,像現在這樣,杳無音信,牽腸掛肚。
【開場白·找不到結局】
人生總會有一些奇特的不為人知,也不能說清的緣分。
說又不能說,放又放不下。時間久了,一個人守著一個『天大的秘密』過日子,絕對是很殘酷也很充實的感受。仿佛一切全都與自己無關,除了在心裡惦記千百遍的那個人。更何況是一個年僅13歲、對愛情還很無知的懵懂少年。
文藝作品裡像這樣迷戀上一個成年女子的男孩子多不多?《瑪萊娜》算不算?《朗讀者》算不算?還有的早已隨風而逝……能留下來擱在心裡的畢竟是少數。我們對這樣的情感不想妄自揣度。只是覺得像這樣的故事,作為看客來說,一定會覺得很好看;但若作為小男孩的母親或者父親來講,卻又一定會糾結得心疼。
說到底,這是一個在青春期中發生,卻沒來得及結束——畫一個句點——的故事。事態的發展以及中心人物的去向始終還是一個謎。可以是逗號、問號、省略號、驚嘆號……但偏就不是句號。所以作為當事人之一的小男孩,完全不能釋懷,也在情理之中。只不過小男孩不曉得,有太多故事,都是到死都不會有結果的。
受訪者:賈曉樺,男,28歲,未婚。13歲那年喜歡上年僅25歲的英語老師張麗。那其實是一種懵懵懂懂的喜歡,曉樺也是在成年之後纔確定自己對張老師的感情。在他心裡,她更像是他的姐姐。雖然張麗只教過他十個月的英語,但是卻給曉樺留下深刻而美好的印象。只可惜十個月之後,張老師突然失蹤了,不告而別。學校方面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曉樺永遠記得那個春天。張老師突然不來上課了……這之後,曉樺就陷入了瘋狂的尋找。他騎著車子走遍大街小巷,一個人摔了跟頭,一邊扛著扭曲變形的自行車一邊默默流淚……那個夏天的記憶,全部都和尋找這個叫張麗的女人有關……
曉樺的口述:
現在和你說起她,我還是挺激動的,那會兒不像現在,大家都有手機,用手機還可以隨意拍照。所以直到今天,我想她了,都只能靠回憶,因為我沒有一張她的照片,哪怕班級合影,都沒有。其實她要是晚失蹤一個星期,也許我們就能有一張合影了,因為那時候很快就要春游了,春游的時候,不是要拍集體照嗎?這真可惜不是嗎?我那麼喜歡她、那麼思念她,但是卻沒有她的照片和影像,就是想找個人都不好找。
我還記得當初學校的評師欄裡有她的照片,她離開好幾個月了都沒有取下來,還在玻璃窗裡鑲著,和其他老師一起,我每天放學和上學包括課間都會睜大眼睛緊貼著玻璃窗就為了多看她兩眼。同學們開始時還對於她的失蹤議論紛紛,但漸漸的,也就沒人再關心了。學校裡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議論,有人說她和校長關系不錯,也有人說她和教導主任關系不錯,有人說她是倒霉於派系之爭,還有人說她的出走是出於情變。總之她走了之後,為我們代課的是一個大腹便便的女老師,自那之後,我的英語成績一落千丈。
有好幾次,我都琢磨要不要把學校櫥窗裡的照片偷出來,但總沒勇氣這樣去做。很奇怪,後來有次下雨把校門口的評師欄泡了。她的照片整個都卷了起來。什麼影像都看不到了。再後來就連整個評師欄都拆掉了,我那個垂頭喪氣啊,那是我第二次失去她,在我初二那年。由於沒有她的照片可以回憶,我的整個青春歲月都過得戰戰兢兢,因為我生怕哪天一覺醒來就把她的樣子給忘記了。這段心事,沒法對任何人講。我還嘗試過畫出她的樣子,但我的畫技實在拙劣,我能畫的就是她頭發的樣子、她最喜歡穿的小西裝,還有她眼角邊的一顆痣。這就是我記憶最深的全部。
初一昇初二的夏天,我每天都穿著挎籃背心騎著自行車穿城去找她,連四郊五縣都去,有一次騎進一個溝裡,車子摔壞了,自己也掛了彩,周圍沒有修車的,因為已經快到市邊上了。那正是伏裡最熱的幾天,我背著自行車,一步一拐的,臉上淌著淚和汗。再後來我乾脆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把車子扔一邊哇哇大哭起來,就為她的『再也不見』,當時的願望再簡單不過,就是希望能夠再次見到她。只要見一面,跟她說上兩句話,都行。
我做過夢,好多次,但總是背影,夢裡的她,永遠都不肯回頭,我追過去,不是人沒了,就是扭轉身卻不是她。我自己都很奇怪為什麼會對這個女老師如此不能忘懷。
我還是叫她張麗吧,總覺得叫張老師怪怪的,雖然在課堂上我就叫她張老師,但那只是當年,當年我心裡也不喜歡叫她老師,老師這個詞匯,讓我覺得她成了我的長輩。其實我真的只把她當姐姐,她那麼年輕漂亮,充滿活力,我看得出來,我們學校的男老師全都很喜歡她。她像是所有人的夢中情人,我總覺得,那會兒的張麗無論在我們學生眼中還是她的同事眼中,都像是電影明星一樣。
十五年前,我剛上初中一年級。張麗研究生畢業,分配到我們學校做初一英語老師。我後來選擇英語作為專業,其實也跟張麗有關。她畢業於某師范大學英語系,自那兒之後,這也就成了我的志向,雖然我最終沒有進學校,而是進了外企,但那種影響直到今天都在。這件事我沒法對任何人說,雖然我也交女朋友,而且交過不少,還主動追求過一個比我大5歲的女孩,因為我想我也許喜歡比自己大的女人,也許只有這樣纔能讓我忘記張麗這個人。但是不行。我不是喜歡大的女人,而是只喜歡她。當我徹底長成一個男人,明白了同時也經歷了男女之間的那種事,我把她十五年前的樣子放在心裡百般揣摩,纔發現原來我對她早就是男女之間的那種愛了。很多次,我和我女朋友在一起,心裡想的卻是她。當然在我心裡,她永遠25歲。永遠是我長大,她不長大,以今天來看,記憶中的張麗依然25歲,而現實中的賈曉樺卻已經27了,很快就28了。我還比她大不是嗎?
我知道這樣做對不起別的女孩,所以這半年,我一個女人都沒找。卻瘋了一樣沒事就在網上搜索張麗這個名字,期待能有意外發現。但是這個世界上叫張麗的女人實在太多了。
我也知道,就是真的找到她,她也不可能是當年的她了,她至少有40歲了,估計就和我在菜場裡看到的那些皺著眉頭挑雞挑鴨的大姐大嬸一樣。但是至少我要知道她還好,還活著,嫁了人,有正常的生活。如果是那樣,我就放心了,也可以開始我自己的人生了。怕的就是,像現在這樣,杳無音信,牽腸掛肚。如果她過得很不好,我會不會娶她呢?我不知道。恐怕就是我想,她也不會答應。那就讓我照顧她一輩子吧,聽起來像夢話對麼?這卻是我最真實的心聲。
【阿萊手記·癡情男起源】
每個男人身上都有一個不為人知的死穴。
這死穴不是別的,而是他們天性中的單純。
當今婚戀市場的女人們最喜給男人蓋棺論定,什麼花心啦、不負責任啦、見異思遷啦。仿佛天底下好男人真的絕了種,又仿佛這些男人打從娘胎落地就已經有了『背叛女人』的本能。殊不知『男人背叛女人』,大部分緣於身後另外一個女人的『煽風點火』。
女人之間像爭奪地盤一樣去爭奪男人,在這一點上,女人的心機不知比男人要多出多少倍。
說到底,女人的對手從來都是女人自己。即便看起來是男人擋在前面衝鋒陷陣。看懂了這一層,我反倒覺得那些在情天恨海中顛簸的女人也就不要再自苦了,自家男人即使偶爾欺騙了你,視情節嚴重與否,當酌情原諒就原諒,最重要他們有時候真的是心口不一,這種心口不一不是說對你就真的狠了心,而是一向耳根子軟、將『憐香惜玉』當英雄之舉的糊涂男人們總是對外面那些『別有用心者』狠不下心。爭取讓自家男人回心轉意,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其實也是對暫時迷途的男人的不放棄。
說了這麼多,好像與今天的故事無關,其實不然。
既然是死穴,就會有被點中的時候。
一旦被點中,每個男人都會是癡情種子一枚。
他們之所以會對這個女人癡情對那個女人無情,其實就是『被點中』和『沒被點中』的緣故。這裡面還有很多女人巧妙使用『假愛情』,就讓七葷八素的男人們信以為真,以為這就是尋覓半生的『真愛情』。
愛情發生由不得我們,今天的故事,不啻為一個男人的癡情史,但是想想他對其他女人視而不見的狀態,難道不覺得殘酷嗎?其實真正的癡情,正是對一個女人的『放在心上』和對其他女人的『視而不見』。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視一人為金玉、視他人如糞土。
還有一句,叫做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作為我們今天的結束。
閃存現場
阿萊:現在有什麼打算?
曉樺:也沒什麼打算。
阿萊:希望通過報紙來找?
曉樺:嗯,你說她會看到嗎?
阿萊:不知道,也許看到了也不會以為寫的是自己。
曉樺:為什麼,難道她自己經歷的事自己都不記得了?
阿萊:人都會選擇性記憶。這段記憶對你來說重要,所以你時隔多年依然記憶猶新;但是對於人家來說,也許一點都不重要,或者早就已經不記得你了,見了面都認不出。你有你的情結,人家有人家的情結,雖然偶爾在生命中遇到過,也說明不了什麼。沒准彼此就是過客。其實大部分人都是過客關系,能與我們產生關聯的人就那幾個。
曉樺:她就是與我產生關聯的人,其他的,與我都無關。
阿萊:我信。
曉樺:我還能做什麼?
阿萊:只能等。等緣分。等奇跡。在不等中去等。也許一輩子都不會有結果。那你自己的人生還要不要,你要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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