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在工地聽工人講『絕活兒』 提起保障房,許多『三世同堂』的北京人,都會眼前一亮。這幾年,在北京的三環、四環、五環,一幢幢明亮的保障房項目拔地而起,讓買不起商品房的工薪家庭圓了『安居夢』,也為更多等待申請的家庭留下了希望和憧憬。每當有一個保障房項目進入配租或配售,就有住戶在網上爭相曬照片。 2011年,北京市計劃建設、收購各類政策性住房20萬套,其中約100萬平方米、十幾個公租房項目。到9月底,20萬套計劃任務已全部開工,第四季度要展開大規模配租配售。 那麼,城內拔地而起的保障房項目,究竟是如何建成的?和富麗堂皇的商品房相比,外觀簡約的保障房的質量如何保證?從提出申請到通過審核,究竟有哪些『幕後』英雄在為大伙兒奔波?接連四天,記者走訪了從建築工人到審核員的一線工人,觀察、記錄保障房從建到審的各個環節。 現場故事 『老把式』桑永志 切鋼筋,每天一切八小時 在昌平回龍觀西二旗北路的一個拐角,有片不起眼的定向安置房工地。天晴的日子,從滿是泥土的小路走過,一不小心,就會被路邊的泥坑濺一身泥點子。住總萬科金域華府的限價商品房項目,就在這個工地的一角。這個包含了1179套房源的六棟28層住宅樓,過段日子就要啟動配售,明年年底交房入住。為了保證工程質量,每天,約600名建築工人在工地裡熱火朝天地乾著。 見到桑永志的時候,正好是下午兩點鍾,他正擼起袖子『戰斗』——切割鋼筋。進入秋季,早晚溫差大,衣服也得時添時脫。 桑永志和另外一個工人合力,從地上的鋼筋堆裡抽出三根長達12米的鋼筋,整齊地碼放在機器的切割口;用皮尺量出1.2米的距離,點上標記,作為標准段的長度;最後,一邊傳送一邊切割,每根截出整齊的10段,壘放成一小堆後再傳遞給下一個工序的同伴。 看著很簡單的活兒,只要心細、謹慎即可,但持續切割了半小時後,汗珠就從桑永志的額頭上密密地往下滑。因多年日曬而變得黝黑的臉上,在初秋午後的陽光下,折射出一圈光芒。 『工程裡施工,都是定崗到人。像我進入這個工地,被分配到的工作就是切割鋼筋,每天一切就是八小時。』桑永志指了指對面已經建到九層的住宅樓說,鋼筋是造房子的最基礎材料,這些拔地而起的大樓,都得靠這些看似不起眼的一截截鋼筋。 『老桑在我們這兒是「老把式」了,隨便點個活兒,他都能做得很麻利。』金域華府工地的項目經理梁軍在一旁插話道。 因為年齡大、經驗多,桑永志一直被工友們親切地稱呼為『老桑』。老桑告訴記者,從河南安陽老家出來後,他在北京已經做了20年的建築工人,一直跟著住總的施工隊做。北京城裡如今喊得上名字的一些房子,如亞運村的歐陸經典、東壩的奧林匹克花園,都有他的汗水和心血。 『幾十個項目做下來,工程施工中的每道工序,我都很熟了,項目經理指哪兒,我就能打哪兒,絕對乾得利索漂亮。』聽見別人誇他,老桑驕傲地咧開嘴笑了。 百姓疑慮:會不會偷工減料? 一道工序就有10個人 進入金域華府的項目工地,除了四周正在建設中的六棟限價商品房外,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工地最前方的『鋼筋加工廠』,也就是老桑每天『戰斗』的最前線。 記者在現場看到,僅僅是鋼筋加工這一道工序,加工廠裡就劃分出了三個子程序,共10個工人。第一步,把巨型鋼筋切割成1.2米的小段;第二步,把截斷的鋼筋放到箍筋彎曲機上,將其彎曲成環形;第三步,把成型鋼筋碼放整齊,綁紮成堆,等待塔吊吊到工程上。 『光是彎曲鋼筋,就有不少講究,大大小小分幾十種尺寸,用在不同的戶型結構上。像這個,就是170毫米×470毫米×170毫米。』老桑指著隔壁的一位小工友,他按照丈量好的三段尺寸,把1.2米的鋼筋在彎曲機上折了三下,短短一分鍾,一個環形的鋼筋圈便成型了。 在鋼筋加工廠的大棚子下,記者看到了一塊標明『鋼筋加工樣板』的大木板,上面列出了最基本的八種樣板尺寸。『這是給工人們的最基礎參照。但其實,大家對於各種尺寸早已爛熟於心。』梁軍表示。 關鍵技術崗位用的都是『老把式』 在建築行業,大家伙兒都知道,一旦工程開工,除非遭遇狂風暴雪等惡劣天氣,否則施工工地總是24小時不停工的。 就在老桑和工友們風風火火地切割、碼放鋼筋時,工地的其他場地裡,工人們也都熱鬧地乾著。鋼筋班組的鋼筋工人,從地面的簡易樓梯爬上施工建築,把成型的鋼筋綁紮固定;位處二三十米高的塔吊裡的塔司,把一塊塊重達1噸的鋼模,一點點兒吊到樓層的特定位置;大模板工則接著把鋼模上的每個螺絲安裝擰緊,讓鋼模就位;讓專業質檢組則在各個樓棟間穿行,驗收每一道工序的質量,不過關不讓進入下一步。 最後,到了下午4點多鍾,混凝土工人也紛紛上崗,把攪拌好的混凝土澆築到鋼模中,等待12個小時後混凝土凝結成塊。 『溫度過高的情況下,不適宜混凝土的澆築。所以,混凝土班組的工人,一般都是在太陽變弱後纔開始作業。』梁軍告訴記者,別看工地規模不算大,可各工種的建築工人加起來就有600名,以一棟樓為一個單位,每個單位有100來人。其中像大模板工這樣的復雜工種,一個班組就有35人,而像『塔司』這種關鍵的技術崗位,更是都用的『老把式』,工作經驗至少都在10年以上。 『華府的保障房項目,是去年12月份正式開工,到現在已經乾了十個月了。大家還得團結在一起,認真地把剩下的一年多時間做好。』 百姓疑慮:會不會價低質次? 門窗穿『雨衣』用工多兩倍 『和普通商品房比,保障房確實利潤比較低。所以,不少老百姓會擔心,利潤低,是不是就意味著開發商在保障房建設中,會偷工減料、馬馬虎虎?其實不會。在北京萬科公司,我們對於工程質量的監控,從來不分保障房和商品房,都是統一思路、統一標准,甚至是有些環節,因為不像商品房那樣可以直接復制經驗,我們要做更多的嘗試、花更多的心思。』剛一見面,對於記者『保障房是否會錢少質量就差點』的擔心,北京萬科工程管理部經理陳驍用『價低質不次』做了回答。 他給記者舉了一個例子:就拿金域華府項目的窗戶來說吧,在施工的時候,我們會先在窗戶周邊的副框上,包裹一層防水卷材,就像是先給門窗穿了一件『雨衣』;接著,我們再涂一層JS防水涂料,最後是一層密封膠。這樣三層下來,窗戶的防水性能就會很高。就是市場上一般的商品房項目,可能也做不到三道工序,而光是第一層『雨衣』,用工數量上就得多出兩倍。 陳驍介紹,在金域華府的保障房施工中,北京萬科使用了『三重保險』:實測實量、專項檢查、安全巡檢。所謂實測實量,就是從牆面平整度、垂直度等房間的各種尺寸,去實地測量,再打平均分,以確保工程建設中沒有遺留死角。專項檢查,就是對混凝土、鋼筋、衛生間防水等每個專項,進行針對性的檢查。而安全巡檢,則是由專家領頭的巡檢小組完成,北京公司每月檢查一次,集團公司每季度檢查一次。 『您看,截至上周末,根據檢查回來的實測實量數據,金域華府保障房項目的合格率達到了98.75%,而國家要求的一般項目合格率只有80%。從80%到98%,這18%的提昇,可需要耗費成倍的精力。』 裝修『多選一』自己先體驗 不僅在工程建設中精工制作,最讓記者印象深刻的,就是正在建設中的金域華府限價商品房和半步橋公租房項目施行的精裝樣板間『多選一』挑選方案。 『相比於大戶型的商品房,保障房,相對戶型面積較小。如何在緊湊的空間中讓住戶的使用最舒適?為解決這個問題,我們就使用了「多選一」方案,每個戶型先做出三到四套樣板間,然後由我們自己去體驗、嘗試,最後再挑選出一套最好的,將其介紹給住戶。』 在樣板間的方案上,記者看到,入戶門是朝內開還是朝外開,廚房的燃氣管道是放在中間還是兩邊,微波爐的插口是在牆角還是中間,客廳的配飾是哪種顏色……各種甚至連住戶自己都不會想得特別仔細的問題,都成了考慮事項。 而對於每套樣板間的調查,項目部不僅會讓自己的員工『身先士卒』,包括客服部、品牌部、銷售部等各個部門的同事,都會被請來,填一份征詢意見表。『開放式的問卷,大家均可根據自己的習慣和喜好,去體驗樣板間。遇到不方便的地方,拍張照片,寫上理由,就可以交給我們。』陳驍表示,無論上級下級,有意見就可以提。因為,在老百姓住上安心房的目標前,一切細節都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