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貸款規模上下嚴控之時,卻曝出多地農信社通過票據買賣“串通”商業銀行騰挪貸款規模的案例,使得銀監會再次下發內部通知,要求全面開展票據業務檢查。
這份7月末下發的通知,重申了月初類似通知的內容,比如要求地方銀監局重點檢查金融機構是否通過票據貼現逃避信貸規模等,明令禁止從事或參與以規避信貸規模為目的的票據買賣行為。
同時,這份通知要求重點檢查金融機構會計科目設置與執行的規范性,審查銀行承兌匯票的真實性,以及摸清貼現資金流向的合規性等。
“票據業務違規的幾家銀行,已被責令停辦相關票據業務。”8月1日,已確認接收到此通知的某股份制銀行深圳分行一位副行長,在接受本報記者采訪時透露。他認為,“票據貼現業務的規范,實質是堵漏信貸規模管控。”
規避手法
據這位副行長了解,發生在江蘇、河南、廣東等地的多宗案例顯示,商業銀行開出的票據貼現業務通過農信社獨特的會計核算辦法,避開了信貸規模管控,成為變相的信貸,投向了地方融資平臺、房地產、落後產能等多個領域。
這一曲徑的操作手法並不特別。商業銀行開出的票據貼現業務,原本就是向市場提供了等量流動性,應當被計算為銀行的信貸規模,但違規銀行開出票據貼現業務後先賣斷給交易對手農村信用社,從而成功將信貸規模從自身報表中消除。
這部分資金一部分被參與配合的農信社辦理票據轉貼(買斷),一部分則被違規銀行回購。但在農信社的會計賬本上,這兩個部分都被放在非貸款類科目,這樣就成功規避了信貸規模管控,商業銀行開出的票據貼現業務就悄然實現了資金輸出。
銀監會上述嚴令特別是第二次嚴令出臺後,票據轉貼市場利率連連走高,不但令票據市場交投立時冷清下來,還讓一些參與的商業銀行捏了一把汗。
據這位股份制銀行深圳分行副行長介紹,接下來的兩個月,珠三角的不少企業將因此面臨企業資金鏈斷裂的危險。“這種業務從今年元旦開始就走熱,各地出現限購令後,不少小型銀行主動找到本地房地產企業操作這類業務,有些房地產企業更是滾動買斷了一些票據。現在貼現利率這麼高,企業要不被迫持票到期,要不高位結算退出。”
不過,8月2日接受本報記者采訪的廣東銀監局一位官員認為,風險沒有業界傳聞的那麼大。“就廣東的銀行間市場利率水平來看,票據貼現和轉貼之間仍然有不小利差。相關通知並不是要堵死票據貼現,短期來看只會使得盈利減少。”
空隙增大
在傳統貸款業務普遍收緊的情況下,票據業務的靈活性顯露出來,成為鑽取政策空隙的工具。
上述廣東銀監局官員透露,已發現理財產品參與了相關票據貼現業務。“某些股份制銀行分行辦理的票據貼現業務,被總行或其他銀行發行的理財產品回購,這樣分行就可以銷掉這部分信貸規模,購買方可將這部分資產轉入表外。”銀行理財產品監管昇級以後,“銀行開始與信托公司合作,由他們出面回購這類票據產品”。
從嚴格意義上來講,這些“鑽空子”的做法並不會給買方或賣方帶來信貸壞賬,但因為騰挪變化,帶有普通參與者看不透的“詐騙”色彩而引發了監管層的關注。
“票據貼現業務的監管加強後,股份制商業銀行應成為重點監管對象。”上述廣東銀監局官員告訴本報記者,“一些全國性的股份制商業銀行主要受其總行管理調控,與各地銀監局較少互動,所以悄悄違規的情況很多。”
“除了這部分監管真空,利益仍是主要驅動力。股份制銀行對資金使用效率有更高要求,對收益率反倒有較大折讓,這使得他們更喜歡大量快速票據周轉帶來的收益。”上述股份制銀行深圳分行副行長如此解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