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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想領略津城的“洋氣”,首屈一指的自然是五大道。說到五大道人們自然想到的就是小洋樓,但你千萬別忽略了這裏的老公寓。五大道上的許多舊時達官貴人的獨幢別墅已人去樓空。但民園西里這樣的老公寓在幾十年間依然保持了舊有的生活氣息。
近年來民園西里的改造和開放解決了五大道大部分風貌建築“只能看、不能進”的問題。一本喜愛的書,一杯醇香的咖啡,一縷午後的陽光,一段舒心的音樂,停下匆匆腳步,坐在五大道遠離喧囂的老公寓二層,可以盡情回味這座城市文化的脈絡和歷史的變遷。
五大道上老公寓
民園西里位於民園體育場西側五大道中的常德道上。初建時,常德道叫科倫坡道,又叫英租界35號路。這裏原是一片沼澤,英租界工部局花了七八年時間修建了這條路。此後,路兩側開始形成高級住宅區。
經過1860年第二次鴉片戰爭和1900年八國聯軍入侵,天津被迫劃出九個帝國主義國家的租界。隨着租界的建設和繁榮,代表東、西方文化特色的各式歷史風貌建築拔地而起,如雨後春筍般紮根於津沽大地。也由此,西式建築不但構建成了近代津城的肌理,也構架起了津城的風格和特色。
五大道地區始建於上世紀初,是當時英租界的高檔住宅區,區域內擁有歷史風貌建築427幢,是天津佔地面積最大、彙集歷史風貌建築最多、最具有歷史文化價值的地區。
上世紀三四十年代,正值五大道作爲高端居住區域的黃金時期,下野政客、清廷遺老遺少、軍閥買辦和外國人紛紛涌來置地建房,寫就了近代天津中西建築文化交融的歷史篇章,也成就了五大道地區優雅而洋氣的特有生活方式。
民園西里始建於1939年,出自近代中國著名建築師沈理源之手。他的主要作品包括北京的真光劇場、開明戲院、清華大學機械工程館,天津的浙江興業銀行、鹽業銀行等。他在天津設計的房屋有百餘處,包括很多單體小洋樓和公寓樓。
民園西里爲二層磚木結構,局部三層。分爲17個門,各門自成院落又連成一體,多坡大筒瓦屋頂。各單元成“凹”字形排列,突出部分爲屋頂露臺,入口設在凹字部分。室內採用木地板、木門窗,院牆採用牆垛砌築,用材與建築一致,形成統一風格。每幢房屋由分戶單元聯排組成,每戶有前院,直接進入,入口設有小過廳。一層有起居室、餐廳、廚房、傭人房和儲煤室。廚房與餐廳之間有一個推拉窗口,當年殷實人家的傭人做好飯菜,就從這個窗口送入餐廳。二層臥室與衛生間相連,衛生間設有坐式恭桶和大浴缸。三層有一間儲藏室,並且通向屋頂的小曬臺。房間後面還有一個小院,與傭人間相連,後門通往後面的小巷。
民園西里爲當時天津知名房地產商濟安公司所建,主要面向社會中層及部分高級職員、知識分子租賃使用。最初居住的多爲當時天津的實業公司——啓新洋灰公司、東亞毛紡廠和濟安公司的高級職員,我國神經外科創始人趙以成教授也曾在此居住。
老屋涅槃原貌重現
時過境遷,最初居住在五大道的人們大多已經離去,曾經屬於五大道的生活方式也被塵封在一幢幢日漸滄桑的老房子裏。許多小洋樓幾經易主,而且部分小洋樓的主人也已經遷出。五大道那些高級公寓裏面的老住戶們也搬的搬,走的走。但民園西里的很多居民還是保留了下來,這片老宅依然是中產階級的聚集區,許多當時銀行的職員都居住於此。
因爲民園西里內部大部分採用木質結構,隨着歷史的變遷雖然建築整體形象和部分細部特點仍然保留着原有特徵,但由於年久失修及過度使用,加之上世紀七十年代地震的破壞,建築結構存在安全隱患,原有配套設施不能滿足居民基本生活需求。
從上世紀九十年代開始,天津市開始有組織、有步驟地開展歷史風貌建築的保護工作,並取得了顯著成效。2005年,相繼成立了天津市歷史風貌建築保護委員會、天津市歷史風貌建築保護專家諮詢委員會、天津市歷史風貌建築整理有限責任公司,構建了歷史風貌建築保護管理體系。
在民園西里保護性修繕過程中,整理團隊參照70多年前的老圖紙,對屋頂、外檐牆面和院落環境進行清理維護。建築木門窗在施工中被小心拆除,經過脫漆、打磨、上油等工序,再按原樣復位。對需要進行替換的構件,儘量使用原材料、原工藝進行局部更換。整修過程中還注重對合頁、插銷、拉手、風鉤等門窗小五金件的恢復,對缺失的小五金件進行仿製添配。用於替換的構件要求大小、位置、材質、顏色等與原貌保持一致。有時爲了尋找一塊符合要求的老地板,整理團隊會跑遍幾個城市大大小小的拆遷工地和舊貨市場。
蛻變潮流休閒街區
在歷史文化遺產保護被空前重視的今天,如何處理好城市發展與建築遺產保護、歷史文脈傳承的關係,逐漸成爲人們熱議的話題,五大道保護利用的模式和方向也再一次成爲人們關注的焦點。
如果開發過度,歷史街區變成了商業街,居民全部搬走,隨之也帶走了生活氣息,生活氣息消失後自然文化氣息也蕩然無存,失去了老街巷的魂。然而,進駐了蕙壠沉香藝術博物館、31cups咖啡館、艾瑪酒窖等商戶的民園西里,這片已經被合理保護和利用的歷史街區,不但整修了破敗的房屋,重現了小洋樓的風貌,還提升了街區的文化價值。民園西里作爲五大道的第一處文化藝術街區對公衆開放,其過程中形成的保護理念和實踐經驗對五大道歷史風貌建築的保護與合理利用具有較高的參考價值。
就像31cups咖啡館老闆娘對筆者說的,“如果我開咖啡館只是爲了賺錢,在天津有更多比民園西里合適的地方。在這裏開咖啡館,只是希望能給想在優雅的五大道街區停留片刻的人們提供個場所,在品嚐咖啡的香濃醇正的同時,也能品味到五大道的歷史韻味”。
現在,民園西里在進行第二期保護性修繕和新一輪的招商活動,這些有着72年曆史的老宅,正在重新煥發出青春,爲津城增添一道新的風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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