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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租一個月就漲了七成!”近日租住在黃村的周先生向羊城晚報記者大吐苦水,稱整個黃村出租屋租金普遍提高五到七成。記者調查發現,近來果然有一股強勁的租金漲價風吹襲了天河區幾個城中村,令許多外來工租戶大呼難以承受。
記者打探得知,此次房租提價,除了市場因素———冼村、楊箕等城中村拆遷,大量外來務工者涌向黃村、珠村等較偏遠的城中村,使得這些村子變得一房難求之外,“二房東”推波助瀾的作用也十分明顯———他們往往整棟吃進房源再高價轉租,從而賺取差價。據初步瞭解,除了部分較偏遠的村,天河區黃村、棠下、車陂等村的大部分房源已被“二房東”掌握。
租金一月之內悄漲七成周先生是廣州三汽的一名公交車司機,已從河南老家來廣州打工11年。今年5月初,周先生突然接到房東通知,說房子整棟包給中介,以後續約、交租都直接找中介。周先生從房東那瞭解到,自己住的這套房子被中介以650元/月的價格承包,想續租,租金要漲到800元/月。
周先生告訴記者,2006年他就搬進來了,“前些年月租一直都是400元,去年下半年房東漲到450元,今年年初又漲到500元。物價一直在漲,再加上市中心城中村拆遷,許多租客涌過來,房東提高租金我們也能理解。可現在房租一下從500元漲到800元,一個月之內漲了六成!我隔壁那套房是一房一廳,房東對外放租時350元一個月,中介接手後直接漲到600元,漲了七成多。真是無法接受”!
後據記者瞭解,由於大量“二房東”的出現,整個黃村的出租屋租金,都普遍提高。記者走訪多棟樓房發現,自從中介接手後,黃村租金漲幅基本都在五到七成。
搵屋難覓本地房東身影周先生與妻子兩人都在公交公司上班,家庭月收入約5800元,可每個月日常開銷就要差不多4000元,基本攢不下什麼錢。周先生說,“我們無法接受中介從中充當‘二房東’惡意炒高房價。”他毅然決定退租,另找房子。可事情並非想象中那麼順利,“路邊貼出來的租房廣告大部分都是中介,現在租房的人又多,一房難求,短時間內很難找到合適的房子。”周先生說。
5月下旬,記者以一名租客的身份到黃村看房。在黃村路與黃村西環路交界的路口處有一面圍牆上貼滿了各種租房廣告,周圍五六名年輕男女正仰頭細看。他們說,“這裏貼廣告的基本都是中介,本地房東放租的房子已經很少了,好像要有人介紹才能租得到。我們住了這麼久,都沒見過房東本人。”
好房源多落入“二房東”之手記者隨後對天河區幾個城中村出租屋中介情況展開調查,發現越靠近市中心,中介所佔市場份額越高。在棠下村,中介已存在十多年,除了少數堅持自己管理的房東,大多數已將房子託管給中介。而在較偏遠的珠村,今年年初纔有中介出現,只承包了少數出租屋。
棠下村口的公告欄是一處集中張貼租房信息的地方,上面密密麻麻地貼了數十張租房廣告,記者想從中分辨出哪些是本地房東貼的,哪些是中介貼的,旁邊一位賣水果的阿姨告訴記者,“貼在這裏的都是中介的房子,你要找本地房東,去那邊問問。”她指着不遠處幾個坐在石凳上的人說,“她們都是本地房東”。
記者詢問得知,這幾張石凳就是長期以來村裏自然形成的本地房東的“租房街市”。房東樑姐自家建的一棟6層的小樓對外出租,她告訴記者,經常會有中介上門勸她將房子承包,“我動過心,可我老公感覺那些人太複雜。聽說棠東那邊有房東被中介捲走了幾個月的租金,差不多十萬塊錢”。
與棠下村相差不遠的車陂村,被中介控制的房源比例遠沒有棠下村那麼高。在車陂西華街,記者撥打租房公告欄裏的電話,接聽電話的都是本地口音,約看房子基本都是房東親自出馬。
記者在珠村看房時,遇到了本地房東小李,他20多歲,家中共建有4棟樓。對於中介,小李說,“去年之前哪裏有什麼中介?那時房子不好租。今年初開始陸續有一些中介來承包一些地腳好的新樓,已經有些房東把房子包出去了。”
記者在採訪中發現,出租市場一片紅火。記者所遇到的房東、中介沒有愁房子租不出去的。上述幾個城中村,幾乎每條街都能看到正在重建的村民自建樓,“雖然建一棟新樓要六七十萬,但新房好租,有錢當然要起房子。”珠村房東小李說。
對話當事人手握黃村十幾棟出租屋的“二房東”老胡坦言———
“沒有人管我們也不用辦手續”
老胡從事中介行業還不到半年,卻已在黃村承包了十幾棟出租屋。他是記者在幾個城中村調查時,遇到的唯一一個親自帶人看房的“老闆”,在與其閒聊中記者探聽到了一些“二房東”的內情。
羊城晚報:很少遇到老闆親自出馬帶人看房,怎麼沒請人幫忙?
老胡:暫時我和兒子兩個人還忙得過來,再說也賺不了多少錢,請不起人。
羊城晚報:做中介這行收入應該很可觀吧。你手頭包了多少房子?
老胡:賺不到什麼錢的。我手頭上現在有160多套房子,還有一棟正在裝修。別看房子多,可每套房我加價加得少,基本一套只加50元,還要交房租稅。
羊城晚報:你手頭房子是不是黃村最多?據我所知,中介加價少說都是100元,你怎麼只加50元?
老胡:哪裏,我手頭這些房子不算什麼,還有比我更多的。我今年初纔來廣州做中介這行,當時好地腳的房子都被人包走了,剩下的房子,房東也把價錢提得很高。我只能承包一些高價房子,自己少賺點。慢慢來,總有一天我也可以加價100元的。
羊城晚報:你有很多老鄉做中介這行麼?
老胡:做中介的基本都是我們湖北公安縣的老鄉,很多還是同一個鎮上的。就像外出打工一樣,一個人做開來就帶其他老鄉出來。也有其他地方的人在做中介生意,那是效法我們的方法做起來的。
羊城晚報:做中介有沒有什麼風險?
老胡:現在房子很好租,基本剛空出來就馬上有人上門看房,暫時沒什麼風險啊。只怕萬一再有個金融風暴,房子沒人租我們就要虧錢了。做中介,不需要太多流動資金,房子到手粉刷一下就可以對外放租,交給房東兩押一租(兩個月押金,一個月租金)差不多二十多萬,另外房租稅之類的也要我們去辦。
羊城晚報:中介這行,會不會有人管?
老胡:沒什麼人管,也不用辦手續,只要跟房東簽好合同就可以了。我們跟出租屋管理中心的人也沒有利益衝突,所以關係還不錯,見面也互相打招呼。
記者在調查中發現,鑑於廣州城中村租金高漲,少部分外來打工者已萌生去意。到底該如何看待城中村“二房東”現象?政府部門該如何規範、如何監管?本報將進一步追蹤報道,敬請關注。羊城晚報記者林世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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