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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文慧老人今年80歲了,滿頭銀發的她身體硬朗、精神矍鑠,這與她幾年來一直騎車鍛煉有關系。城市裡每個區域,如果有即將拆遷的地方,楊文慧總會騎車趕去,目的只有一個:留下路牌或是門牌。從2003年1月6日拿到第一塊路牌,老人至今已經坐擁1113塊『寶貝』。一塊塊看似普通的鐵牌,在楊文慧看來,成了津城變遷最有力的見證,『我的這些寶貝,個個會講故事!』
淘一個路牌聊一個故事『09.9.12,紅橋區鈴鐺閣南小道子北側戲園子胡同5號』『09.8.16,河北區小王莊天泰路西側安定胡同22號』,翻開楊文慧的檔案本,裡面分門別類詳細記錄了每一塊路牌、門牌取得的時間和地點。老人的書架和櫃子裡,1113塊牌子被按區分成6組,整齊擺放在6個抽屜裡,每塊牌子不但被清洗乾淨,還包上了塑料膜並編號注釋。相冊裡還有給老路牌、老門牌留的檔案照片,背後寫著淘牌時跟周邊鄰居聊來的故事。
『之所以叫抬埋胡同,是因為那裡原來是杠房;之所以叫撓鉤胡同,是因為那裡原來是救火會;還有大糞廠胡同、肉架子胡同、火神廟胡同、財神胡同……』指著一個個胡同門牌,楊大娘打開了話匣子,『每個老胡同名稱的由來都有一個故事,紅橋區的大伙巷、小伙巷等地方我都去了7趟,每次都有收獲。我記得,三條石博物館旁邊的張公館胡同以前是黨組織的一個支部,唐山道46號曾經是黨組織的出版社。』
手中的工具越來越先進『2003年得知楊莊子拆遷,我就想去看看,當時突然有種想要留下這些標志的想法,就拿了個黃色路牌「東西大街」,這也成了我收藏路牌中的第一塊,此後便一發不可收拾。』楊文慧笑著說,『後來,我帶上本、筆、相機和螺絲刀,到處尋找拆遷點,為的是留下它們最後的影像,多少也是天津歷史變遷的一個見證吧!』
6年過去了,楊文慧手中的工具從當初的螺絲刀變成了用羽毛球拍手柄特制的長柄撬棍,傻瓜相機也變成了數碼相機,老人還為此專門配了一臺電腦,顯得更加專業。
親戚朋友都給我『報料』『這些年,我見過最短的胡同是營口道附近的「遠東北村」,那條胡同只有5個牌號。』6年下來,楊文慧成了名副其實的『活資料』,『親朋好友都知道我有這個愛好,一知道哪裡要拆遷就會馬上給我「報料」,只要身體允許,我都爭取過去。這些東西越來越少,早晚要成為歷史。』
記者手記
留住那些 不會說話的歷史
每一座城市都有它的獨特氣質,這種氣質是通過細節透露出來的。
城市在發展,也在變化。老房、老街、老巷,這些日漸消失的城市『根』印象都濃縮在一塊塊老路牌、老門牌裡。在楊文慧老人心中,泛舊的路牌、門牌就是通往天津過去的時光門票。一塊鏽跡斑駁的鐵皮和一個地名、一個號碼聯系起來,老路牌、老門牌成為天津一段消逝的歷史物證,它最終聯系著的,是一個故事。
路牌、門牌就像是身份證,從制造到標掛上牆,進入地圖,再歸入城市檔案,最後消失,他們容納了城市的變化,成為天津歷史的物化符號。老建築是不會說話的歷史,老路牌是它顯眼的符號。用行動留住那些歷史,不失為我們懷舊的一種辦法。(記者單學熙攝影記者王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