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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裡沒有世界上最棒的陽光,沒有地中海純淨的空氣和薰衣草組成的紫色花海,但郝光還是想把它創造成一個普羅旺斯式的家。
『我讓光線進來了』
『798』位於北京的大山子地區,是原國營798廠等電子工業的老廠區所在地。後來,一批藝術家和文化機構開始進駐,成規模地租用和改造空置廠房,逐漸發展成為畫廊、藝術中心、藝術家工作室等具有國際化色彩的文化街區,『798』也就成了一個文化概念。
郝光的家就在『798』。他家分為兩個區域,一個是面積為200平方米的作畫、起居區域,被稱作『郝光工作室』;另一個是面積達800平方米的會客區域,在那裡經常會舉辦個人畫展。兩個區域使郝光能夠從容地將生活一分為二,比如他每天早上起床後,先在工作室裡洗漱、用餐、喂鷯哥、發呆(也可形容為思考),再不緊不慢地去隔壁喂鵝、澆花、給魚換水、會見訪客……
一天之內,他如此這般地往來於兩者之間十幾次甚至幾十次。好在它們之間相距不遠,即使步行,往來也不過10分鍾。
但無論在哪裡,都能看到明亮的光線,而這也正是郝光最得意的設計。他不會說『我的門如何如何』、『我的吊頂如何如何』,但他會無比驕傲地說:『我讓光線進來了。』
與光線同時進來的還有新鮮空氣。房子裡找不到空調,風從開啟的窗戶進來,將芬芳的空氣源源不斷地送入室內。空氣流通、陽光充沛,並且盡量保護房子周邊的環境,這些都是法國南方建築的精華。從法國回來的郝光,還保留著這些居住習慣,在白天的大部分時光裡,他的大門總是敞開著。常常有人不請自來,看畫、小坐,或喝杯清水。他們的陌生氣味很快與簡單、隨意甚至有些凌亂的房子熱烈融合,像在開一個永遠也不會結束的派對。
魚缸也要『接地氣』
在魚缸頂上放花瓶、吃飯、喝茶……這是郝光的創意。不知小魚兒是否也對這樣的設計感到新鮮。郝光家的這只魚缸神通廣大,具備了一張長兩米、寬一米的桌子的一切功能。它的下端還被埋入地下60厘米,用郝光的話說就是『為了接地氣』。
而郝光的另一個創意就是在馬桶裡種花。那些經過簡單改良(僅剩水箱部分)後的馬桶,被郝光拿到了院子裡,如今裡面種滿一簇簇橘紅、淺黃的雛菊,兩種顏色在陽光下交相輝映,展露的是一種朴素而旺盛的生命力。
吧臺裡的陳列櫃,乍看之下平淡無奇,原木質地,沒上一點顏色,陳列架部分也幾乎看不出設計痕跡,只是當目光掃過右側,纔會發現其與眾不同之處,一排從地下一直伸向頂端的抽屜,竟有18個之多。抽屜細細窄窄,裡面還分了格,功能與老式中藥櫃差不多,用來分門別類地存放主人珍藏的百餘種茶葉。
創意設計遭遇尷尬
郝光的創意設計很多,不過,創意有時也會有得有失。
郝光家的每道門幾乎都沒有安裝門扇,工作區和起居區相隔的牆上還開了幾扇巨大的玻璃窗,並提倡不掛窗簾。這種設計和郝光的性格相吻合,敞開、自由自在。但是工作室對所有到798的游客開放,所以他們也隨時可能闖入生活區,甚至臥室。有一次郝光正光著身子換衣服,突然進來一個人,郝光自己倒沒什麼,卻搞得對方很尷尬。
工作室大廳屋頂采用的並非是特制玻璃,而是朦朧感十足的陽光板。經過『處理』後的陽光,變得一團和氣。剛搬進去時正好是秋天,紅色的樹葉落在陽光板上,影子美極了。郝光特別喜歡仰頭看小鳥和貓在屋頂上停留,它們有時候還打架,非常有趣。但是下雨時,陽光板劈啪亂響,噪音太大。而且時間一長容易變形,不結實。
『夾在樹木間的怪盒子』
郝光工作室的形狀不太規則,如同地圖一樣。郝光卻視它為『上天』的禮物——初建時,空地上有零零落落的五棵樹,提倡環保的郝光不想打擾它們,只得因地制宜地進行設計和施工。正因為如此,郝光後來纔一直戲稱他的工作室是『夾在樹木間的怪盒子』。不過,建築因為依傍著樹木,而與大自然時刻親昵。
郝光家的窗戶特別多又特別大,缺乏生活經驗的郝光在設計時並沒想到要為這些窗戶裝上一層細密的紗網,因為他要讓風和光線最大限度地進出房間。可是風和光線進來了,夏天的時候,大批的蚊子也進來了。於是,那個季節裡,郝光的運動量會成倍地加大———拿著蒼蠅拍滿屋子追打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