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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的室內裝修,先是流行羅馬柱,後又是包鋁皮,玻璃皮。終於,後現代退出了時尚舞臺,極少主義粉墨登場。可是,在跟風的時尚舞臺,很少有真正擁有極少主義內涵的設計。而宋協偉的工作室以有力度的設計,痛快地展示出後極簡主義的精髓。
遙遠,存在格子中
現在的工作室由一套面積約為300平方米的五居室改成。最初的格局可以說是格子空間。
牆,分隔了空間,劃分出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房間和可以循規蹈矩的使用狀態。對著大門,兩邊房間夾出一條過道,狹而長。遙遠,是從這頭望穿盡頭的視覺體驗。於是,一個意趣空間因這個體驗而誕生。
宋協偉打掉所有房間的牆體,可以說是內部的全拆重建,讓300平方米空間的『核』依然是走廊,卻用新牆體『真實』圍出。
一個十字形空間座落在整個空間中心。這是一個漂浮於地面之上的十字形空間。一條是暗而狹長的盒子走廊,另一條還是暗而狹長的走廊。走廊的圍合方式從負形空間變成正形空間,有意延長『遙遠』。現在走廊成了一條隧道。
一個混凝土的過道『懸浮』在兩個空間中,在有些角度,就好像『時間隧道』突然出現。更強的時空穿越性,將人的關注力緊緊吸住。透過這個隧道,一個報廢的打字機靜靜地佇立在盡頭,清楚而理性,讓人在一剎那的震撼之後靜下來。
記得在電影《魔鬼代言人》中,艾爾·帕西諾的辦公室就是純混凝土表面,裡面,除了火爐一個,桌子一張外,別無他物。在村上春樹的文字世界裡,簡潔精煉是他對日本文學的一大貢獻。在這些作品裡,簡潔的效率帶給人們的是無盡的幻想空間。
開放和私密,流動和隱藏。十字形走廊劃分了4個功能區:制作區,多媒體演示交流區,閱讀、研討區,設計總監區。然而,這些區域沒有門,沒有按常規封閉,流動空間,對每個設計人員都是開放的。行政區、廚房、衛生間安置在走廊的不同區域裡,相對開放區,它們如被隱藏一般。
極少,無限多的可能性
在容易迷失方向的都市之中,設計、裝修之風盛行不衰,空間濫用,材料堆砌,到處充斥著惡俗的設計,一切像不動腦子般地被仿效復制。宋協偉,這位美院副教授、設計師一再提醒自己不要裝修、不要設計。現在,300平方米,清水混凝土塑造了一個理性、清醒的空間。
在這個混凝土的屋子裡,腳步的回聲是打破寂靜的不速之客。透徹、乾淨源於材料的本質。這些混凝土創造的言語,清爽而不拖泥帶水。管道線路明走,像依附於混凝土的爬山藤,與牆體發生著關系,卻又是另一套系統。有些牆,與地面保持了距離,似乎是獨立於空間的實物自成一體,又與其它的建築元素有所對話,仿佛巴哈的賦格曲。
一排白色的方形燈,形成一道光帶,直撞在多媒體演示幕布上。擱物架,呈矩陣排列,讓人感受到秩序的光輝:單一的形式,往往產生無限多的可能性。記得在英國DROOG DESIGN做過的專賣店裡,單一的存放形式,造就了可伸縮的牆體,布滿橡皮筋的牆體,卻放置了更多的貨物,又同時保持了牆的低調。
兩種材質和色調,表明了兩種態度。人們不僅看到牆的高調,也看到了牆的低調。可見,這裡的建築語言是淨化過的,被重新組織起來,形成了一個迷宮,它是極少,但內容卻又極其豐富。
在這裡,工作方式與效率、工作的樂趣,竭盡體現。簡單造就了空間,正所謂一生二,二生三,三可至無窮盡也。偉大的空,把生活的期望和方式全都裝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