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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攸克君看到了微信公號《一勺言》發表了一篇文章《對話萬科內部員工:與項目跟投有關的那些悄悄話》,始知,普通的內部基層員工也在擔心跟投制對萬科的破壞性影響,以及跟投制的架構設計,會不會在萬科全集團內部,生生製造出一片彼此關門設防、不信任情緒瀰漫的獨立城寨。
如此說來,另一種萬科有可能是換裝發動機、動力提速明顯的,也有可能是功利心過重而超載失速的,也有可能是二者兼有,最終正負相抵,不了了之,但最終再也無法回到原來的樣子。
攸克君不作廉價的吹鼓手,今天談兩點個人觀察,如果項目跟投制會對萬科構成殺傷,那麼,殺傷又將如何發生?
一、人心是關鍵,但激活的人心會超出主事者控制力,可能改變萬科均好性增長的成功基因。
“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黎叔在《天下無賊》中的感嘆,特別適合2011年以來的鬱亮版萬科。雖然萬科對事業合夥人制與項目跟投制的公開包裝語是增加凝聚力,抵抗門口的野蠻人,但是,攸克君不無懷疑,那個野蠻人是不是鬱亮們有意製造出來的稻草人。
攸克君武斷地認爲,對抗野蠻人是宣傳用語的成分更多,真實的威脅是增加內部黏性,從職業經理人的人性出發,承認人心的功利性,對抗人才失血的萬科頑症。
事業合夥人與項目跟投制,從股權到項目兩個層面,致力於激活人心對利潤的期待,從而期待實現自我激勵,自我管理,達到大治理的願景。可是,人心叵測,激活的人心在方向感與力度上,一定會超出主事者的控制,究竟是變成漁夫手中脫瓶而出的魔鬼,還是上下齊心的正能量?攸克君更願意從常識出發。
項目跟投制之前的萬科,追求合理利潤率,圍繞這一關鍵訴求,萬科建立了一整套平衡、均好的財務模型與商業模式。這一模型讓萬科發力10年,自100億元跳升至1000億平臺,並多次成功穿越房地產調控的死亡地帶,建立起如今高大上的萬科帝國。今日之功,乃歸於對人心的緊束。假如萬科一開始就以高回報爲圭臬,很可能,某一輪調控就摔個大跟頭,而被競爭對手趕超,也不會有現在高週轉明星的行業聲名。這方面有多少商業骸骨,各位看官都有感知。
但是,項目跟投制動員令啓動後,曾經導向萬科成功的心理基石,面臨人心的巨大挑戰。在一個更長的語境裏,在一個更獨立的項目個案裏,從項目中壓榨最多的利潤率,將成爲心理趨勢——雖然早先的萬科人未必沒有這麼想過與做過,但項目跟投制提供了公開的法理上的鼓勵,它在讓職業經理人更有動力去主動控制成本的同時,也會鼓勵他們去犧牲某些財務指標,放大利潤回報——在商業模式與策略上,這將改變萬科的基因。
王石與鬱亮等設計師的控制力顯得非常重要。對ROE(淨資產回報率)、經營性現金流、淨利潤率、資產週轉率等指標的要求,是在全集團層面的一道加減乘除算術題,不是地方大員的首要目標。項目跟投制下,總部與地方在財務指標上的角力會更明顯,總部要求保證指標平衡,均好性增長,但地方大員則可能會選擇單一目標,它們達到了自己的目標,但萬科卻漸漸失去了底色與本色。在未來的兩三年後,攸克君描繪的這一虛擬情景,是很有可能出現的。
二、遊戲規則,埋下了挑肥揀瘦、彼此設防的遊戲引線,好者越好,差者越差,維持現狀的同一個主流價值觀會被撕裂
在項目跟投制下,主事者設計了諸多遊戲規則,企圖保證公平公正公開。比如,強制管理層跟投,跟投的數據與項目名字對內公開,可以異地跟投等。攸克君相信,這些遊戲規則已經埋下了挑肥揀瘦、彼此設防的地雷。
事實上,已經有出現這方面的擔心了。根據一勺言文章所述,跟投項目清單出來後,深圳公司的項目就被跟投得更快,而像寧波與南京這樣的城市公司項目,卻相對乏力,充滿悲觀情緒。主事者希望,通過這樣的安排,讓弱者知恥而後勇,但是,希望歸希望,能否真正刺激成功,要看人心向背。
在外部的報道里,也出現了另一類有意思的現象,一些項目開始調低自己的利潤預期,從而降低被外地員工相中跟投的可能性。攸克君相信,這一定是鬱亮不願意看到的現象,但它的發生,顯示出對自家利益的捍衛,正在萬科內部製造出彼此設防的不信任情緒。雖然攸克君也沒有天真到,真的相信早先的萬科就是一個大的和睦家,但是,出現這樣的自我割據、利益城寨化,讓好的更好,差者更差,並不有利於萬科繼續維持、堅守同一個主流價值觀。
好的制度設計,是將所有人都想象成壞人,賴此而設。萬科的事業合夥人制與項目跟投制,懷着各種高大上目的,雖然不能膚淺地想象爲是向員工融資,但是,它沒有把自己的員工想得更壞併爲此架設各類防火牆,因此,這構成了內在的重大隱患。(攸克地產堅持原創,提供所有能夠推動房地產行業前行發展的信息、觀點和視角。微信號:youkedich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