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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廣東佛山,一家陶瓷企業老總的兒子做了幾年房地產,所賺利潤超過了其父親從事製造業20多年的利潤。在浙江溫州,則流傳着這樣一個真實的故事:一位有千餘名員工的企業主一年辛苦利潤不足百萬元,而他太太在上海投資了幾套房產,獲利超過千萬元。我國實體經濟總體處於“底部徘徊”態勢。而“寧炒一座樓、不開一家廠”的盛行,既使大量資金“脫實入虛”加劇泡沫,也進一步助長了“一夜暴富”的浮躁社會心態。
走過2009年開始的房地產黃金五年,沒買房的人,每每捶胸頓足,錯過了投資的好時機,而買過房的也往往遺憾當初沒有把全部身家都拿來炒樓。理由實在太過簡單,那就是炒樓的錢實在來得容易。
2013年,中國樓市迎來了2009年之後的又一次“爆發”。根據國家統計局公佈的11月份數據,一線城市新建住宅價格已連續3個月同比漲幅在20%以上,26個城市漲幅達到或超過10%,遠超居民收入增長幅度。這樣的漲勢已經延續了數年,以北京西部城區某小區爲例,2009年下半年小區均價1.8萬/平方米,而現在的均價是3.6萬/平方米,如果購置100平方米的住宅,五年間,房價就漲了180萬。許多中等收入家庭,一輩子也積攢不下如此之多的財富。
面臨如此巨大的利潤吸引力,普通家庭尚紛紛步上買房之路,更何況,以追逐利潤爲己任的資本市場呢?由此一來,金融業和房地產業過度擴張和虛擬化的現象,導致資本、人才、物資、土地等要素從實體經濟流出。投機性投資,正逐漸將實體經濟一點點掏空。做實體經濟勞心費力還不賺錢,與房地產投資一本萬利之間的差別,讓某些地方的經濟已經陷入畸形發展。
這其中,溫州就是最典型的例子。溫州是全國最重要的民營企業家基地之一,就在全國70個大中城市房價連續上漲之時,溫州的房價卻始終在跌跌不休。而回顧溫州房價下跌的歷史,就在2010年溫州房價見頂之前,正是其爆發製造業危機之時。隨着實體經濟的關門,由此帶來的大量閒置資金進入樓市,引發新一輪炒作。而惡性循環則導致被抽取大量資金的實體經濟加劇惡化。當資金鍊斷裂,人們開始拋售房屋還債之時,則實體經濟無以爲繼,炒作的房產也將不值一文。
實體經濟才能爲國家創造真正的財富,而樓市和股市,說到底都是財富分配的過程,如果人人都想着分蛋糕,而不考慮如何將蛋糕“做大”,那最終難免淪入三個和尚沒水喝的境地。實體經濟不強大,國家就是虛胖。房地產佔的比重越大國家越虛,依賴於單一經濟模式下的增長,實際上是增大了潛藏的經濟風險。資源應當向優勢產業流動,國家更應該從戰略層面上,對資金流向加以引導,給製造業提供優惠政策,扶持其升級換代。而讓地方政府屢試不爽的賣地賺錢,銀行系統利潤的居高不下,都到了該徹底改變,讓利於民的時候了。
只有高樓聳立,卻無新型工業化機器聲聲的城市,有的只是虛高不下的房價,卻無民生持續前進的動力。如果全國都“寧炒樓不開廠”,那一片死寂中的鬼城景象,或許就是逃不過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