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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5日,胡志明市表面沒有一絲被金融危機掃蕩過的痕跡。街上蜂擁的摩托車照樣飛奔,街市也仍舊很熱鬧。在胡志明市最大的市場『BenThanh』,人流如織,客貨兩旺。來自歐美、韓國、新加坡、馬來西亞、中國大陸及臺灣的許多旅客,都到這裡購買紀念品或『手信』。
然而自2007年10月以來,越南股市大幅下跌,跌幅高達60%以上,房地產價格大幅下滑,越南貨幣越南盾的遠期價格也出現了比較明顯的下落,而今年5月越南居民消費價格總水平上漲25.2%,利率上調到14%以上。
在通貨膨脹、貨幣貶值、貿易逆差、股市樓市被腰斬等一連串紅燈閃爍之下,越南經濟岌岌可危。
米價飛漲,其他商品跟漲家在胡志明市的袁小姐說,4月開始,米鋪的大米開始漲價,此前一公斤只賣1萬越盾(1元人民幣約合2463越南盾),有一天突然漲到2萬越盾。由於擔心還會漲,她家一口氣買了50公斤。
市民生活一切如舊6月7日下午,在胡志明市中心城區的咖啡館裡,當地人三三兩兩,悠閑地喝著咖啡。在越南做網絡游戲生意的中國人蔡林說:『很多普通的越南人並沒有感受到什麼危機,他們和平常一樣,每天下午還是會走進咖啡館。』直到十天前,蔡林接到一個朋友的電話,纔知道越南盾貶值了。
蔡林的這位朋友做進出口貿易,在越南有相當於一百萬元人民幣的賬沒有收,這些債務都以越南盾結算,由於越南盾快速貶值,幾天下來,他的債權已縮水近10%。
除了對通脹有體會外,普通民眾對匯率的變化、股市樓市的大跌仿佛置身事外。雖然4月底的搶購大米風潮讓人驚心動魄,但在越南人眼中,那只是小小的漣漪。
傳言引發『搶米』潮從2007年年底,人們開始發覺物價漲幅越來越高,其中糧食增幅為25.12%,食品價格漲幅同比增33.63%。
高通脹率下的物價增長直接影響了越南人的生活與情緒。低收入者及工薪階層的生活質量嚴重下降。比如工人階層,一對夫妻月薪1000元人民幣左右,以前除去所有費用,每個月大概能存儲200元人民幣,以用於生病治療費等突發情況,現在物價高漲,每個月的房租、交通費、養育子女的費用大約需要600元人民幣,其餘的全部花在飲食、生活必需用品和水電費上。因此節省到只能以雞蛋、腐乳、蔬菜為主,偶爾纔能吃上頓肉,而且每個月一分錢都剩不下來。工人們只能開玩笑說:『現在是吃素及禁止生病的階段。』
這些日子,越南民眾最熱門的話題已經從交流炒股經驗轉變為傳授盡量節省開支的經驗。如周末該在家做飯,衣服放滿了纔一塊洗,把家裡的所有電燈換成compact節能型,夫妻倆上班騎一輛摩托車,或換成騎自行車,家太遠的乾脆乘坐公交車等。
4月份出現大米短缺的謠言,胡志明市在一天之內大米售價翻了一番。即使價格翻番,民眾也排隊搶著買米,一些超市幾個小時內大米就被銷售一空,不少超市掛出『大米售完』的牌子更是讓民眾認為,越南大米短缺。
其他商品跟漲受米價上漲影響,其他食品的價格也在上漲。『去年端午節2公斤粽子只賣4萬多越盾,今年賣到5萬多。』阿芳說,12個小粽子,往年只賣1萬越盾左右,現在賣到3萬多,同時,肉價也大幅上漲,從3萬越盾一公斤漲到了現在的5.6萬越盾。加油站一位工人說,去年底,胡志明市92號汽油每昇賣9000越盾。今年2月25日,越南油氣總公司上調到14500越盾,一直持續到現在。
據當地媒體報道,在『大米熱』後,當地出現了『水泥熱』,一家市中心四星級酒店工程僅剩一個小項目,需要十包水泥就能完成,但承包商走遍市場只買到了兩包。除水泥外,當地的鋼材價格也與國際行情相似,從去年到現在,上漲了一倍左右。如今,越南一噸鋼材可以賣到1000美元左右。
不同的是,在胡志明市最大的服裝和副食批發市場——東安市場,過去幾個月中,18萬到30多萬越盾一公斤的魷魚,40萬越盾左右一公斤的蝦仁,價格幾乎沒有變。服裝價格也很穩定。一位華人攤主說,起碼在這裡(安東市場)看不到危機的影子。這裡的乾果、海鮮、首飾、小五金、服裝、木質工藝品、百貨等,供應充足,價格穩定。
暴跌的股市 崩盤的樓市『外婆給我錢吧,我要去炒房炒股』,5歲的侄子嚷嚷著。
這是2007年的春節,當時,人們聚會時都興致勃勃地討論身邊的親戚朋友誰炒房炒股暴富。
網上聊天、辦公室午間休息時,女性談的也是炒房炒股的經驗。那時大家真的覺得從此要開始享受生活了:購買更高檔的化妝品以及安排豐富的假期。
幾年來,越南經濟高速增長,2006年經濟增長率達8.2%,2007年達8.3%。經濟的快速增長激發了越南房地產和股市的發展。從2006年起,越南股市、房地產都開始狂漲,很多人靠炒房炒股暴富。那時,經濟發展的氣象幾乎滲透了各大城市的每家每戶,以至於小孩子都懂得學著大人說話。
但是,好景不長。
股市處於歷史最低
越南股市在過去幾年的走勢與其他新興市場十分類似,只是波動幅度更大。越南證券交易所指數從2003年10月21日的133點上漲到了2007年3月12日的1170點,漲幅達到了780%,不過從2007年10月3日到6月4日,在短短8個月的時間內,該指數從1106點下跌到了396點。
匯豐在最新的市場月報中表示,越南股市當前的估值水平很有吸引力,因為動態市盈率已經處於歷史低點。
越南《西貢時代周刊》今年4月份的一篇文章更提出了這麼一個疑問:越南是否已經准備好了去擁有一個證券市場?
該文章指出當前證券市場混亂不堪:大股東隨意侵佔中小股東利益;投資者將股市視為一個賭場而不是投資場所。
房價下跌了約50%與證券市場相同,越南的房地產市場也經歷了慘痛的下跌。該市場在2005年和2006年都曾出現過回落,但卻沒有如此的慘烈。
一位在『BenThanh』市場裡賣雜貨、會講廣東話的女孩說,她已是中國到越南移民的第三代。
物價的上漲讓她的生活開銷變得緊了一些。不過,她的生意也沒有受到太大影響,顧客仍絡繹不絕。她目前在胡志明市住的房子已昇值到10多萬美元,是她搞建築的爸爸買下的。她搖搖頭說,如果她現在自己買,是肯定買不起的。
胡志明市某些地區的房價已經較去年底下跌了約50%。而在去年年中,投資者曾對這個市場寄予厚望,因為當時越南建築部剛剛提議允許外國人在越南購買房屋,有望為市場引入新的血液。
不過相對於其他國家而言,越南房地產市場仍是一個相對狹小的市場。越南1993年的《土地法》規定,越南居民擁有的只是土地使用權,只有『土地得到合理使用』,在期滿後土地使用權纔能延續。由於價格上揚,土地已經成為越南家庭最重要的財富,普通人很少打買賣房子的主意。
正由於這個原因,越南的房地產市場規模相對較小,對於很多人來說房地產市場的起起落落只能作為茶餘飯後的一點談資。
貨幣大幅貶值隨之而來的是越盾大幅貶值,大家又爭著開始買黃金和美元。越南政府出面打擊投機行為,這幾場風波剛剛擺平,最近又開始出現石油將會大幅上漲的謠言,有的加油站經常提前下班或掛著『售完』的牌子。政府又再次提出警告:對提前下班或掛著『售完』牌子的加油站一律撤銷營業執照,之後,這種惡行纔被遏制。
本版稿件據新華社、《第一財經日報》
危機面面觀股市暴跌:2007年10月3日到2008年6月4日,在短短8個月的時間內,胡志明指數從1106點下跌到了396點。
匯市走低:交易員預計在未來12個月內,越盾兌美元將貶值超過1/3。
樓市跳水:胡志明市某些地區的房價已經較去年底下跌了約50%。
鏈接越南1976年以來
經歷三次經濟危機
1985年9月14日:越南盾貶值危機,這主要是由越南政府為穩定通脹而主動進行的貨幣改革引起的。貶值後,1美元可兌換的越南盾由原來的200盾增加到3700盾。這次貶值措施在至1986年9月的一年內,引發通脹率持續走高。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越南鄰國泰國的貨幣泰銖被嚴重高估後遭拋售是該危機的導火索。由於越南並非東南亞地區最重要的經濟體,該國並未成為危機中人們關注的焦點。但在這場席卷了幾乎整個亞洲的金融風暴中,越南同樣遭受了貨幣嚴重貶值和高通脹的沈重打擊。
2007年底至今:第三次危機緣於越南盾連續貶值。為促使越南盾對美元昇值並降低通脹,越南央行自2007年底至今先後三次提高每日越南盾兌外幣交易浮動幅度至2%。同時,越南央行設定了每日參考匯率。然而,越南盾情況卻不見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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